像是懒得解释。
又像是不屑。
她知道但从没问过一句。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季芙失了神，机械式的穿戴配饰。
“嘶。”食指被腰带上的铁片划破，鲜血瞬间涌出。
孟静喊了声天啊，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翻找创可贴，可季芙食指割的有点深，创可贴刚贴上就被浸透，剧组人员已经过来喊人，季芙想了想，狠狠按压几下手指，然后跟着工作人员去了试镜间。
留下孟静和化妆师两两相觑。
楚明已经坐在机位前，见她来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开始。
选题是抓阄形式，进门的时候工作人员就递给季芙一个箱子，让她随机选择一个球。
她掏出一枚红球，拆开，阅读，然后递给旁边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将纸条递给楚明，旁边的副导演低声嘀咕道：“这场戏算是高潮啊，不好演啊，共情要上的去才行。”
楚明掐灭烟，盯着摄像机里的人不语。
这场片段里写的是女主狠心离开男主，并且为了自保忍痛捅了男主一刀，造成一个误会升级。
独角戏，没有男主，季芙只能靠自己来表达。
只见她猛地转身，裙角飞起落下，她垂眸思沉，半晌口缓缓开口，嘴唇艰难的蠕动着，声音低沉如蚊：“放我走。”
语气却坚定，倔强。
空气中渐渐地萦绕出一种感觉，仿佛她的面前真的站着一人。
“放我走啊。”她忽的歇斯底里的喊出。
片场的人被吓一跳，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盯着摄像机看她。
机框里的人周身仿佛围绕着化不开的悲伤，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然后举起刀刺去。
那一下拼劲她的全身力气，她甚至踉跄一下，指尖像是触碰到那人的胸膛猛地收回，站稳，手指有血慢慢渗出，她咬着唇紧紧地盯着眼前，眼眸猩红，神情冷漠凶狠，声音颤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目光随着人物倒下移动，她抹了把脸，握刀离去，那刀尖上的血鲜红，被她在转身那一刻丢下，拳头被握紧，而后泪流满面。
可背影消瘦又挺拔，她就这样先是一步一步的走着，然后加快脚步，最后狂奔起来。
那一刻她就是那个拼了命逃跑的亡命之徒。
结束后，片场一片寂静。
大家都沉浸在她的表演之中，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她朝着镜头方向鞠躬，楚明愣了愣，起身拍拍手，“表演不错。”
季芙弯腰道谢，收起道具刀下台，旁边工作人员紧张的接过刀问道：“季老师受伤了吗？”
“没事的，”季芙笑笑，伸出手晃了晃，“是刚才在化妆间受伤的，不碍事。”
“这是纱布和止血药给您。”
季芙一一接下，“好的谢谢。”
出了试镜间，季芙松了一口气，抵着墙将纱布缠在手指上，她抬手擦了擦汗，嘴角勾起一抹笑。
一双复古绿高跟鞋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缓缓抬眼，然后笑，“有事吗？”
第8章小院
礼安双手抱胸，歪着头看她，眼神充满关切，“季芙姐，听说楚导专门调的试镜时间，就是为了你能够来参加？”
季芙低头浅笑没作声，看着手指上的纱布，上面有血迹慢慢渗透出，等下看来要去一趟医院包扎才行。
“可是傅湛把《淤青》早就把这这部戏的女主角位置给了我，怎么还能让你去试镜，这不是溜人么。”
“季芙姐你别担心，我去跟阿湛说一声，他可能是搞错了。”
季芙终于抬起头，她直起身子，将发带扯下，一头乌黑秀发散落在肩上，刚才的落魄气质瞬间被清冷高贵代替，“我知道。”
她挥挥手，“麻烦让一下。”
说着径直越过礼安朝前走去。
“你…”被人忽略，礼安有些气恼，扬声喊她。
季芙回头，杏眸微微一眯，竟然有几分傅湛的样子，礼安一愣，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见她没有说话，季芙再次转身离去。
＊
办公室内。
李平偷瞟了一眼还在看试镜戏的老板，轻咳两声，“您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楚导简直是冒风险办大事啊，这事要是成了，那可是头一个在傅总手底下反抗的第一人。
傅湛勾唇，抬手点了点屏幕里的人，笑容渐渐扩大，“有长进。”
李平咧着嘴笑：“应该的，应该的。”
“夸你？”傅湛错开头看他，签字笔在他的指尖旋转飞舞，旁边显示屏还在循环播放着季芙的悲壮，李平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您说有长进……”
傅湛手中的笔啪嗒掉在了桌子上。
“您说的是季小姐的演技有长进！”
“出去。”
李平松了口气，颤巍巍的继续厚着脸皮问道：“那这次的角色安排就这么定了？”
“定了吧。”
“那礼安那边…”李平鼓起勇气道，“当初内部公布是她，现在换角色所有的东西都要更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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