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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尾透着湿意,抱她的手似玉如雪,渐渐狰狞,此时是恨不能将其……将其融到自己的血肉里。
    “你是谁?……你快放开我!”
    苏南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脖子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潮湿感,似乎是有水珠滚落到了里面。
    她蹙眉,觉得脖子那里黏黏腻腻的很恶心。
    而且,她怕这个男人,恐惧这个男人,她不喜欢他抱她,她要离开这里去找她的夫君!
    “你离我远点!我讨厌你!你别抱我!”
    这话一出,宁白身子一颤,双手松力间,苏南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她厌恶地瞪着他,小脸涨红,嘴唇颤抖,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里满是恐惧——
    还有讨厌,讨厌,讨厌,全是讨厌……
    她怎么会……这么讨厌一个人。
    没来由的,在看到他那张脸后,这些情绪悉数从心脏泛出,苏南不由自主地后退,退到离他最远的地方,气冲冲问:“这是哪里?清安呢?我的夫君呢?我要去找他!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对不对?”
    文清安。
    夫君。
    你是谁?
    这几个字一出,这位年轻俊美的皇帝微微低下了头,他弓着身子,适才身上的阴鸷暴躁一瞬消弭。
    他抱着她的手垂下,开始无法控制地痉挛,肤色在日光照耀下冷白透明,如死人一般,身上不见半点人间烟火气。
    屋内气氛陡然结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不敢说一个字。
    “太医!”宁白默了片刻后忽然大吼,跪在地上的太医一个激灵,赶紧滚到了皇帝面前。
    “微,微微臣在……”
    “诊脉。”皇帝冷冷二字,眉眼里是隐藏不住的躁意。
    “是是是……”
    太医连声应道,擦了擦头上的汗,长长地呼出口气后起身,却有些犯难尴尬了。
    眼前这皇后娘娘明显一副受到惊吓不愿配合的样子,他着实……
    “陛下,这……”太医无奈,恭敬垂首。
    太医?
    陛下?
    苏南抱着双膝蜷缩在床架边,听到这两个称呼讶异地张开了嘴唇。
    她眼珠子转动,这才开始打量起四周。
    殿内华丽典雅,几根红色巨柱上雕刻盘旋着栩栩如生的金龙,浅色的鲛丝纱帐在柱间飞舞,阳光透进些许映照在上,仿若云山幻海,而殿内的其他陈设非金即玉,极是奢华。
    这般华贵,好像……好像是在皇宫。
    可是,可是她……怎么会在皇宫。
    苏南虚弱地眨了眨眼,很是茫然,她的脑袋此时又开始疼了起来。
    苏南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她敲了敲自己的头,掀开身上的罗衾,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
    “我要回……啊”
    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散架了一般,连床都下不了。
    在她快要跌倒在地时,宁白及时搂住了她的腰,一手扶着她脑袋,将她的脸轻轻贴着自己肩膀。
    “阿姐……”他声音极尽破哑,像是流着血,“阿姐先乖一点看病好吗?”
    他轻柔地对她道,仿佛在对着一件易碎的宝物,似是怕声音再大些,便会吓到她,她便会碎掉消失。
    听到他喊自己阿姐,苏南大惊失色,灵巧地从他怀里钻出,看着他这张脸,心里仍然是止不住地发寒,害怕:“你是谁谁啊……我,我不是你阿姐……我娘亲只生我一个,你别乱喊。”
    宁白平放在床榻的手忽就五指蜷起,紧抓着床单云锦,几要将其撕裂。
    而其面上却不露声色,仍是神色颓靡地盯着苏南,眼尾发红,眼睑下一片乌青。
    “陛下……”太医瞅了几眼苏南,又听到了方才那些话,对这皇后娘娘的病症已经有了几分判断。
    这位皇后娘娘许是失去与陛下有关的记忆,其他的记忆却完好。
    “陛下,皇后娘娘从高处坠入河中,许是脑袋受到冲击,导致记忆失去了一些……”太医壮着胆子道,却也只敢将实话说三分,“这是微臣的初步猜测,具体的还要诊脉方可知晓。”
    “知道了,都退下吧。”宁白揉了揉眉心,屋内跪着的宫女、太医都赶紧退下了。
    见此情况,明月也不敢多说,忙也行礼退下,将要出殿之时,里面又传来皇帝低沉的命令。
    “把门关上,谁都不许进来。”
    明月眉心一跳,虽然担心苏南,可却也只能听命,将殿门关上,吩咐在外的侍卫守着殿门,不可放人进去。
    ——
    殿内。
    苏南听到皇后娘娘这个称呼更是崩溃。
    她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是这样,这人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是皇帝吗?可,可皇帝不是一个老头吗,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少年了?!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我不认识你!”
    当宁白尝试着伸手靠近苏南时,可苏南心底涌出的厌烦和恐惧迫使她不停地往后退,将自己缩成一团。
    “你是谁……你不要靠近我啊……我要我的夫君,是不是你把我的夫君抓走了?”
    “清安……清安在哪,我要见清安……你快把我放出去!”
    ……
    宁白平静地听着苏南说出的话,他看上去无任何异样,只是面色更白了一些,方才鲜红的唇也成了惨淡的白,他的胸腔内好似被一柄刀在绞弄着,鲜血不停地流出,甚至血还从他嘴角渗了些许出来,流过了他冷峻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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