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题被解决,简瑶也终于放松下来,她余光不经意看见房间中的那盆盆栽,清浅却霸道的香气传来,简瑶轻拧眉心,有些不适地用手帕抵住鼻尖。
那日,简瑶就觉得这花眼熟,一时半会儿未曾想起来,后来事多,就将此事忘了去。
如今又见着了,那抹熟悉又浮上心头,叫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沈雯注意到她的视线,道:
“你也喜欢,可惜若不是世子送的,我就让你带回去了。”
这话打断了简瑶的思绪,她忙忙摇头:“世子夫人说笑了,我只是瞧这花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才多看了两眼。”
沈雯摇头:
“我也不知这花叫什么,不过我事后问过世子,世子说是太子派人送给他的,只一盆花而已,他拒绝了,反而不佳,就收下了。”
沈雯也跟着看过去,笑道:“放着倒也是好看。”
听见太子二字,简瑶眉心就狠狠跳了两下。
许是简父一事,让简瑶对两位皇子皆敬而远之。
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沈雯忽然抬手抚额,眉心似有些乏累,简瑶眼尖,立即站起身:
“叨扰世子夫人许久,阿瑶就先回去了。”
沈雯歉意地对她笑了笑:“许是刚入春,近日来,我这身子总困乏,提不起精神,你也忙,我就不留你了。”
简瑶拧眉担忧:
“可有请大夫?”
“请了,还是世子发现,我这段时间总觉多,早早就请大夫来看过了,不过世子疑心罢了。”
说话时,沈雯脸上透着一抹幸福的笑。
知晓她请过大夫,简瑶也就不再多言,告辞后,带青栀回了简宅。
刚到府门,就被人拦了下来,裴湛从马上翻身而下,拧着眉:
“你才刚能下地,怎就乱跑?”
这句话,说是责怪,倒不如说担忧更为合适。
简瑶也未瞒他:“去了一趟镇南侯府。”
沈雯是沈清山的亲姐姐,一听她去了镇南侯府,裴湛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神情立即认真起来:
“你去那做甚?”
简瑶犹豫了番。
不知该如何对裴湛说。
裴湛本只是随口一问,她这一迟疑,却如同捅了马蜂窝般,他站不住了,走上前:
“你伤势刚好一些,第一件事就是去镇南侯府,你何时同沈雯关系这般好了?”
话末,简瑶竟从他话中听出一抹酸溜溜的味道来。
简瑶哭笑不得:“我只有事请世子夫人帮忙而已。”
“我帮不得?”
简瑶噎住。
还当真帮得。
见她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来,裴湛轻微有些得意,这些时日,总是他落于下风,不过他还未得意一会儿,就被女子一句无奈的“别闹”给憋了回去。
白三也适时地上前:
“小侯爷,时间不早了。”
简瑶这才细细看过去,裴湛根本不是刚回府,而是打马刚出来,她不解:“小侯爷这是要去哪儿?”
裴湛恹恹地不想理她:
“小侯爷?”
还在外面,简瑶脸颊透了些粉,才小声地喊了句:“羡之。”
裴湛才提起些精神来,没回答她,而是卖了个关子,他翻身上马,少年眉目肆意:
“你等我回来,给你个惊喜。”
“还有,你晚上得给我说清楚,你去镇南侯府所为何事。”
他话音不强硬,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二人之间应该坦白。
简瑶无奈,却生不出一丝恼怒来。
她顶着男人的视线,轻轻地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男子眉梢倏然一挑,他驾马走近,伸出手似想摸摸她的头,在快碰到她时,才想起这是在大街上,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丢下一句:
“走了。”
话罢,他纵马离去,简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着痕迹地拢起眉心。
那是致东,皇宫所在的方向。
裴湛让简瑶等他,这一等,就是好几日。
那夜中,绥斫院的灯火亮了半宿,直到蜡烛燃尽,简瑶什么都没说,只情绪平静地躺下。
青栀将她模样看在眼底,又联想这几日小侯爷的作态,替其说了句好话:
“许是小侯爷被旁事绊住了脚。”
简瑶讶然看向青栀,须臾,才小声地说:“我知晓。”
不然,依裴湛的性子,恐怕早就耐不住来找她了。
但偏生裴湛没来,叫简瑶生了分担忧。
青栀这才知晓自己猜错了姑娘的心思,她有些揶揄:“我还当姑娘是在恼小侯爷没来呢!”
简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青栀的意思。
她将锦被抱在怀中坐起来,冲着青栀摇头,轻声细语:
“若他当真因难才未来,我不明所以就恼他,他先解决麻烦,再应付我的刁难,这几番下来,我和他之间的那点情分迟早会被耗尽。”
简瑶性子很软,但她一双眸子在夜间却十分透彻:
“娘亲和爹爹恩爱数十年,她曾和我说,感情总是要两个人相互扶持的,想叫一段感情顺顺当当的,哪能只顾坐享其成?”
“琴瑟和鸣,不也要两人共同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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