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垂眸,眉梢嘲讽闪过,太子倒真是时时刻刻做两手准备。
拉拢不成,索性就打杀。
眼看他不可能被拉拢,就也断了二皇子的希望。
裴湛甚至有闲心地想,太子做事如此果断,何愁不能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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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裴湛翻墙习惯了,如今进简瑶的院子,从来不走寻常路。
白三都认为,两个宅子相连的那堵墙迟早要被爷给磨平了。
绥斫院的烛火还未灭。
裴湛动静甚小地破窗而入,落在床幔外,险些吓简瑶一跳。
裴湛弯腰,轻抚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明知故问:
“在等我?”
简瑶捂住胸口,被他吓到,半晌,才喘匀了气,下意识地将锦被拢了拢。
裴湛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然闯入,有多不便。
简瑶刚沐浴过,青丝尚沾着水渍,春日亵衣轻薄的一层贴在身上,被水色稍稍浸湿,衣裳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泛着娇嫩的粉红,无端泄了分余媚,活色生香。
裴湛眸色顿暗,喉结轻轻滑动。
寂静的房间中忽地响起一声口水的吞咽声,刹那间,裴湛明明穿着矜贵整齐,却无端多出一抹欲|气来。
哄得一下,简瑶只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坐立难安的气氛。
她羞耻地脚趾都紧绷,指尖泛着诱人的粉白。
简瑶忙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从锦被中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旖旎暧昧的气氛顿消,裴湛哭笑不得:
“你这是作甚?”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包得严实,这一拍,根本没碰到人。
裴湛心中轻啧了一声。
有些可惜和失望。
他自己看不见,他耳根处红得都快滴血,所以,裴湛还在故作镇定,将一旁的外衫递给简瑶,转过头说:
“别裹在被中,小心待会闷到,你先穿好衣裳,我不看。”
女子没接话,只须臾,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传来,半晌,身后才响起女子软软糯糯的低喃:
“……我、我好了。”
裴湛这才转过来,简瑶已经将外衫披好,适才的那抹春光彻底看不见。
简瑶抬头,眸子灼亮,轻轻扯动裴湛衣袖:
“你真的当上了大理寺卿?”
在看见绥斫院烛火未灭,裴湛就知晓她是在等着答案,轻颔首,他今夜前来,也是因此事。
裴湛垂眸看向女子,忽然抬手捏了捏她滚烫的耳垂,低声说:
“你明日就可去大理寺。”
简瑶愣了一瞬:“什么?”
二人视线在空中对撞,裴湛只简单说了四个字:
“鸣鼓申冤。”
他抬手抚在她青丝上,眸中深处神色皆是认真:
“阿瑶,你所求,我都会一一替你实现。”
你要替你父亲申冤,我就当上主审官,我会让你所求之事皆平,直到最后,所思所想只有我。
无人看见之处,裴湛手掌轻移,最后落在简瑶脖颈后处,就仿似一道桎梏,不可挣脱。
第41章 哭狠了
“咚!咚!咚——”
五月烈阳,整个长安在三声鸣鼓中拉开序幕。
简瑶越过京兆尹,直接状告大理寺,她对朝堂中事不过一知半解,根本这样究竟是否妥当。
但裴湛这么说了,简瑶就依言做了。
此时早朝刚退,裴湛和周裕一行人刚到大理寺,皆被这鸣鼓声敲懵了。
裴湛嘴角勾起微末的幅度。
这鼓声远传公堂,看来她的伤势是彻底好了。
右少卿不明所以:
“咱们是走错路到京兆府了?”
周裕觑了他一眼,对他的不着调越发了解些:“是有人鸣冤。”
右少卿当然知晓,正因为知晓,才觉惊讶,大理寺受命于圣上,除了圣上亲下圣旨,很少有案件直接越过京兆尹和刑部到大理寺。
右少卿龇牙咧嘴,大理寺本就忙碌,这鼓一响,又要遭事!
一行人,停在大理寺前,眼睁睁看见一女子站在门口,她背对着他们,背影卓姿,春风偏爱她,叫她青丝微微被拂起,被一支玉簪固定住,素白的广袖春裙衬得她腰肢不堪一握。
“女子?”右少卿惊呼,艳色冲盈:“倒生得一副天姿。”
裴湛一记冷眼觑过去。
他些许不虞,扯了扯唇角:“大惊小怪。”
白三在一旁撇嘴,也不知谁一见简姑娘就跟变了个人样。
旁人惊遇佳人,都是一见倾心,欲为其痴狂,自家爷在这方面也要特立独行,是恨不得人家立刻对他倾心。
右少卿被斥,忙噤声。
周裕拱手:“大人,我们现在该如何处理?”
裴湛身姿颀长笔挺,闻言,视线也未曾从女子身上移开,不过淡淡一句:
“按规矩来。”
“是。”
真的瞧见了女子相貌,周裕神情才稍有变化。
那日长公主寿辰,裴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周裕不在现场,但周晗回府后,立即将所有事都说给他听,末了,透着哭腔:
“哥哥,我日后可不可以,不和她一路同处?”
周裕只这一个嫡妹,平日里宠爱有加,见其哭成那副模样,当即心疼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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