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以深常年在部队,娱乐圈的事情自然是不知晓的,所以也根本就不知道刑信晗在这里拍戏。
刚刚劫后余生,脱离危险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如同亲哥一样的兄长,刑信晗是真的难掩心里的后怕。
而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整个人就要失去气力。
司以深在托住要站不稳的刑信晗的时候触到了她的后背,他的手瞬间就沾了些湿湿乎乎的东西,司以深这才发现刑信晗的后背上有伤,他急忙喊医生,就站在不远处整个人都像是被剥去灵魂的苏南这才被叫喊声拉扯回神思,立刻跑了过去。
司以深皱着眉对苏南说:“她后背上有伤口,在流血。”
刑信晗强打起精神来,她咬了咬牙,刚要试图松开司以深自己站好,撇眼间就看到了苏南。
他也正看向她,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一秒,可那一瞬间,就像是一眼万年,穿透了所有的光阴,甚至将他们余生都串联起来,再也无法分割。
“苏南……”刑信晗的眼泪随着这声“苏南”应声而落。
苏南心如刀绞般地疼痛,他见她哭过的次数并不多,那次住院她因为父亲的忌日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是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另一边有人在喊司以深,司以深只能把刑信晗交给苏南,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刑信晗急忙叫住他问:“以深哥,我哥在哪里?”
刑信晗知道,刑慕白肯定来灾区了的,所以她才会这样问。
司以深说:“宜安。”
“你先跟着医生去医疗队包扎伤口。”司以深说完又道:“医生,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苏南微诧,点头,“嗯。”
司以深很快就跑远,这片废墟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苏南垂眸看着刑信晗,她扬起头,望着他,眼里蓄满了眼泪,随后那些晶莹的液体就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苏南抬起手来,想要替她擦擦眼泪,将脸上的泥垢也擦去些,但他的手在她距离她脸颊咫尺之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一秒,苏南就将刑信晗整个人揽进怀里。
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抱着她,嘴里呢喃地喊她,一声接一声微微颤抖的“晗晗”,让刑信晗止不住哭的更厉害。
刑信晗被困在废墟里时就不由自主地总是会回想起她和苏南的点点滴滴,可他们两个的回忆真的少得可怜,除了一年前在公司意外初遇,前几个月在医院又无意间再遇,后来的寥寥几次见面,剩下的全都是靠手机联系。
然而她也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会想起他。
那个穿着白大褂眉眼带笑嗓音温柔又清润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炙热的温度,能听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还有他那道急促不稳的呼吸。
像是在做梦。
却又那么的真实。
到最后,被强烈的疼痛拉扯着的刑信晗忍不住用手指揪紧了他的衣服,带着哭腔在他的怀里低声说:“疼。”
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情绪里的苏南这才想起她身上还有伤,他立刻松开她,检查了下她后背上被刮蹭而流血的伤痕还有小臂上带着血迹的擦痕,最后毫不犹豫也不容分说地把刑信晗背了起来。
他的手臂勾着她的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医疗队走,刑信晗已经没什么力气,一天多没有进食再加上被恐惧包围身体受伤,这会儿的她已经接近筋疲力竭的状态。
到了医疗队后苏南把刑信晗放下,让她坐好,他拿来要用的消毒水、绷带还有纱布,把刑信晗的头发拨到肩前,将她身上这件已经又破又脏的衣服沿着脊背剪开,然后就看到了她右侧蝴蝶骨上的伤,白皙的肌肤上沾了泥土,混合着渗出来的血,看上去脏兮兮的。
苏南心疼不已,他先用湿毛巾将她的脊背擦干净,然后在消毒前对刑信晗说:“会疼,忍一忍。”
刑信晗点头,“嗯。”
蘸了消毒水的棉签触上她皮肤的那一瞬间,刑信晗的身体就颤抖了一下,她咬住嘴唇,强忍着疼痛不发出一声轻哼,然而随后她就感觉有很细很轻的风吹了过来,减缓了后背上的疼痛感。
苏南俯身弯着腰帮她轻轻地吹着气,虽然还是会疼,但似乎可以忍受,刑信晗向后撇头,看到正给她上药包扎的苏南神情专注而认真,他手上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处理好后背上的伤口苏南又给刑信晗处理手臂上的伤痕,最后确定她没有其他地方受伤,苏南起身拿了标有志愿者图案的衣服过来给她,把隔帘帮她拉好让她换了衣服,等刑信晗换好T恤后,苏南还让她擦了擦脸和手。
“饿不饿?”他关切地问她。
刑信晗嗓音还是很哑,没有了往日那般清澈透亮,回他说:“又饿又困。”
“等我一下。”苏南说完就走开,结果就是个转身的功夫,等他把自己还没有吃的面包和水拿过来时,刑信晗已经闭上眼昏昏欲睡了。
在废墟里的时候是根本不敢睡也睡不着的,这会儿身体松懈下来,满身疲累困倦的感觉层层将她围裹住,根本就抵抗不了。
苏南不忍吵她,把东西放到她手边,又拿了件衣服过来给她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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