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司以深的动作猛然停住,有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的嘴唇干到快要起皮,司以深伸出舌尖来舔了下,将瞄准镜移到男人正用枪指着言畅脑袋的手上。
三,二,一!
司以深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板机,嘭——的一声,子弹出膛,司以深干净利索地再次上膛,刚才打出去的那一枪精准地打中了男人拿着枪的食指,男人痛苦地叫出声,手.枪从男人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言畅在听到枪响时直接闭上了眼睛,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片,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劫持她的人开的枪,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好多画面,她在心里难过又不甘心地想,她还没有找到当年父亲出事的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
可……她并没有死,而是在男人的痛呼声中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耳边有什么东西断掉撕裂,这种声音让本来就难受的她全身更加不舒服,而男人因为疼痛松开了一直桎梏着她的手,言畅没了桎梏一下子就双腿发软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
用手撑着身体坐在地上的言畅眼睁睁地看到挟持她的男人眉心处多了个弹孔,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表情有些狰狞,鲜血从他的后脑喷涌出来,溅到墙壁上。
言畅的心伴着枪响狠狠地颤抖,她被吓的惊叫,周围朝她奔来的其他武警队员还有早就在天台门口等待的医护人员嘴里在说着什么,但是她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只剩下自己极度急促不稳的呼吸。
终究是没有经历过这样九死一生惊心动魄的场景,言畅一时惊吓过度,在医护人员刚刚奔到她身旁她就晕死了过去。
司以深把杀人犯给击毙后就抱起枪迅速地下了楼,他很想冲进医院去看一下被医护人员带走的言畅怎么样了,但现在是出任务,他没办法走开。
任务结束后司以深上了车一言不发,其他队友都在说他刚才那两枪打的很漂亮,全都沉浸在顺利完成任务的喜悦中,司以深却沉默地盯着窗外发呆,看上去情绪并不好。
陆松作为一直和司以深形影不离的作战伙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笑着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唉,你咋还愁眉苦脸上了呢?刚才那两枪多漂亮,就连警方那边的领导都在夸你呢。”
司以深稍微回过神来,微微皱眉,淡漠地回了句:“本来一枪就能解决的事儿,我用了两枪,哪里漂亮了?”
大家面面相觑,这下是都看出来司以深情绪不好了,陆松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队友悄悄地碰了下,也就作罢。
过了会儿,司以深对前面的队长说:“队长,我回去后请个假,有点事要出来办。”
队长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了眼他,点头,“行。”
司以深回到武警部队后把枪还给枪械库,换下出任务穿的武.警.作.战.服,穿好自己的衣服后就急匆匆地去了医院。
司以深到了医院后直奔护士站:“你好,”司以深的话语有点焦急:“今天中午被挟持的女人质在哪个病房?”
小护士抬眼看了下司以深,男人微微皱着眉,神情严肃,眼睛是非常勾人的桃花眼,哪怕此时他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却依然能一瞬间就让人沦陷,他的面部轮廓有棱有角,线条十分流畅,再加上这人笔直的站在她面前,就像是棵松柏,气质傲然。
她一下子就红了脸,扬着笑说:“啊,我带你过去吧。”
司以深没有推辞,礼貌地微微颔首,说了句谢谢。
小护士在前面带着路,努力地和司以深搭话:“你是她什么人啊?男朋友吗?”
司以深的心微微抽动,但依旧保持平静地语气说:“朋友。”
“哦……”小护士若有所思地应道,然后走到前面地门口,推开门,笑着对他说:“到啦。”
司以深走进去,小护士正要离开,他又叫住人:“诶,等一下。”
小护士立刻回过身走过来,有点开心地问他:“怎么啦?”
司以深盯着躺在病床上正在打着点滴还在昏迷的言畅,问:“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哦,是这样的,”小护士说:“可能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这样的刺激和惊吓超出了她身体和心理的负荷,所以晕了过去,她现在还有些发烧,所以医院给她打了点滴,治退烧的,也加了点镇静的药物在里面。”
言畅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讲话,但是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好像声音离她很远,她试着艰难地睁了睁眼睛,也只能看到床边站着的两个人的身体轮廓,她想看清楚,却抵不住巨大的疲倦和困意,最终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小护士离开,司以深在言畅的病床前站了好久,他就这样低头看着她,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和那个九年前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女孩不管在身材上还是在相貌上都有很大的不同。
虽然现在的她尽管化了妆也遮挡不住憔悴的面容,但不能否认的是,九年过去,她真的长大了,成熟了,哪怕只静静地躺在这里,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种成熟又沉静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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