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深把军帽摘掉,勾着嘴角,说:“我请了半天假期,晚上六点之前回去就行了。”
“那……好啊。”言畅浅笑了下,眉尾微微地上挑起来,“去哪儿?”
“跟我走。”他抬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个脑瓜嘣儿,“别跟丢了啊。”
言畅微微蹙眉,捂住额头,被他给气笑。
两个人各自上了车后,司以深在前面开路,言畅在后面跟着他,最后在公园停了下来。
他开车的时候戴了墨镜,再加上他这一身的穿着,在停车位停好车一下来就招来周围很多人的目光。
司以深像是没有察觉到,径直走到刚下车的言畅身边,言畅四处望了下,下午来公园里玩的人居然还不少,然后就听司以深对自己说:“随便走走。”
言畅就挎着包,和他一起沿着路往前走。
最后两个人在沿河的草坪上找了处地方坐下来休息,言畅看到周围有带着孩子来玩的父母,甚至还有已经步入中年的子女带着上了年纪的父母过来散心。
她心生感慨,说:“不管多大,只要父母还在,就永远可以是孩子。父母没了,就只能逼迫着自己成长。”
司以深开玩笑:“照你这样说,我生下来没多久就不是小孩子了。”
言畅无语,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最后只能给了他一个白眼。
言畅的双手撑在草地上,上半身后仰,她微微仰着头,迎着快要落山的夕阳的光芒,闭着眼睛。
司以深扭头凝视了她几秒,随即摘下墨镜来,给她戴上。
言畅蓦然睁开眼睛,就撞进他盈满笑意的眸子里。
她下意识地想要摘下来,司以深拉下她的手,说:“挡紫外线。”
言畅提醒他:“太阳都要落山了。”
他的眉尾微扬,话语带着笑,“你戴着好看。”
言畅把墨镜用手指往下勾了下,往上翻着眼睛看他,最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切”了声。
他抬手帮她把墨镜推回去,言畅透过镜片看他,男人嘴角上扬着,很随意很松散地笑。
他撇过头,看向前方。
言畅盯着他的侧脸看,男人的线条轮廓分外流畅,鼻挺唇薄,眼尾上挑,挂着一丝浅浅淡淡的笑意。
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近乎的面部曲线。
不知怎的,言畅的脑海中猝不及防地闪过她被劫持那天在医院醒过来时瞥见的病房门口那张一闪而过的侧脸。
就是他吧?
言畅的唇边盈上了一抹浅笑,她就这样戴着他的墨镜,和他一起看日落西沉。
言畅望着天边缓缓下落的夕阳,回忆起他们上学时躺在草坪上的场景,那会儿他总是会把自己的棒球帽遮在她的脸上,替她挡着阳光。
她最喜欢拿东西挡着眼睛躺在草坪上晒太阳,眼睛不会被刺眼的阳光照射到,但全身都是暖烘烘的。
她特别喜欢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说话,就只是坐在一起,看夕阳。
哪怕一直在沉默,却早已没有了重逢后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和不自然。
时间恍若回到了高中时代,他们也曾经无数次这样安静地呆在一起,享受着周末惬意的下午时光。
后来有个小皮球滚落到了司以深的旁边,他捡起来,左右瞧了瞧,看到一个小女孩正犹犹豫豫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小姑娘梳着双马尾,大眼睛看看司以深手里拿的皮球,又瞅瞅司以深,脚步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着。
司以深笑着问她:“是你的小皮球吗?”
小女孩点点头,她慢慢吞吞地走过来,想要从司以深的手里拿走皮球,司以深起了玩闹心,他的手往旁边一躲,笑着说:“怎么证明它是你的呀?你叫叫它看看它会不会应声。”
小女孩委屈地瘪起嘴巴,觉得这个叔叔有点无赖。
司以深见情况不妙,刚要把皮球还给小丫头,言畅就从他的手里把皮球夺过来,嗔怪司以深说:“你干嘛逗人家?都要把小姑娘惹哭了。”她说着就把皮球递给了小姑娘,“来,给你。”
“谢谢阿姨。”
“乖,”言畅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去玩吧。”
小女孩本来都转了身要离开,但最后又扭回头来,特别礼貌地对司以深说了句:“谢谢解放军叔叔。”
司以深瞬间哭笑不得,“丫头,”他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和臂章,很正经地对小女孩说:“叔叔不是解放军,叔叔是武警,中国武警战士。”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乖乖地说:“好。我记住了。”然后对司以深鞠了一躬,“谢谢武警叔叔。”
说完小女孩就转身蹦跳着抱着她的小皮球跑远了。
言畅在旁边忍不住地笑,司以深回过头来,她就撇开头,继续笑。
重逢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的如此灿然,司以深问:“有这么好笑吗?”
言畅强忍着笑转回身,微微歪着头对他说:“好笑啊,解放军叔叔。”
司以深对她这样调侃很无奈,只能无语地用舌尖抵了抵腮,哼笑了下。
言畅问他:“你们是不是经常被人误以为是解放军啊?”
司以深点点头,“嗯。”
“其实很多人都搞不清楚解放军和武警是不一样的,他们只是看到都穿军装,所以下意识就以为是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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