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吧。”裴璇下意识应。
话音刚落,她心中豁然开朗。
对啊,那些信并无什么特别,可她为何会欢喜,为何日日等着他的信送来?
“看来璇妹妹心中已有答案。”温琴心轻笑,“我这就回去备添妆礼。”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裴璇在她身后羞得直跺脚:“温姐姐!”
夜里,温琴心少有的主动,娇声软语磨着他,直到自己累坏了,被他反客为主,仍未听到裴砚松口。
“裴子墨,你就会欺负我。”温琴心羞臊又委屈,偎在他温暖胸膛,簌簌落泪。
“一世都只欺负你。”裴砚轻吻她软得不可思议的指尖,在她颈侧轻笑,“别哭了,蓁蓁若能日日如此,我有什么不能应你的?”
温琴心又啜泣片刻,脑中回响着他的话,忽而回神,鼻尖泛红,凝着他:“你答应我搬出去了?”
裴砚颔首。
立时,她梨花带雨的容颜,露出喜色,纤柔玉臂环住他脖颈,亲昵地蹭了蹭。
裴砚浅浅弯唇,笑容很是无奈。
“其实蓁蓁不必如此。”裴砚长指搭在她腰窝处,轻轻摩挲着,“我本就欠你一个要求,蓁蓁大可直接开口讨要。”
什么要求?疑问在脑中闪过,温琴心愣愣,忽而忆起,她替裴砚拼好舆图,他确实说过会允她一诺。
“唔,现在说也不迟。”裴砚轻触她眉心,薄唇顺着她面颊姣好线条缱绻往下,“此事便当我应诺,床笫间,非我一人欢愉,自不能用来交换。”
“我才没有!”温琴心轻咬樱唇,羞然否认。
“没有欢愉么?”裴砚弯唇,“那我再努力一些。”
罢了,他们还有许多朝朝暮暮,不急于一时。
不管她逃避到几时,终有一日,要在亲人面前给他一个名分。
翌日,将节礼送入温家,只一盏茶的功夫,温琴心便随裴砚出来。
玄冥卫的办事效率令她咋舌,两进的宅院,院中还种了些花草,温琴心很满意。
当下顾不上裴砚,拉着珍珠进屋,两人商量着,从前她在袁家时惯用的东西都要搬过来,姐姐看着才不会起疑。
屋子不大,得好好想想怎么摆放才好看。
原本她想把朝阳的正屋给姐姐住,可裴砚说,若这般安排,便暴露出她提前知晓姐姐会来,温琴心只得作罢。
吩咐珍珠把厢房收拾出来,又亲自去挑选姐姐喜欢的陈设。
忙到日暮,温琴心才被裴砚强押着回府。
山坳小村,袁采玥同何敬坐在壁炉前对弈,听到院中剑气破空的飒飒声响,她屡屡失神。
明日初十,是她同他们约定好的日子,究竟该留下,还是随卫九皋入京?
除夕那晚的情形,犹在眼前。
夜凉酒温,爆竹阵阵。
何敬对她坦诚,南下寻她,带她来此,确实别有所图,他同裴大人结盟,却想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所以,何敬想娶她。
“袁姑娘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情情爱爱最虚无缥缈,彼此有用才是最稳固的关系。我可以向袁姑娘允诺,你若嫁我为妻,你做什么我绝不干涉,我也绝不动袁家一针一线。便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也无不可,妾室入门须得你点头。”
当时她有些懵,可清楚对方心思后,虽有失望,却也安心。
对方不会帮她救蓁蓁,却也不会害她。
十日之期,是她亲口定下。
当时他们都以为她醉了,可她清楚地记得,卫九皋用棉氅裹住她,将她揽入怀中时,何敬说的话。
“九爷,你做这些,只是徒劳。”何敬握着酒盏,面上是胸有成竹的笑,“袁姑娘是个商人,同商人打交道最为简单,摆明利害,她自然会做出对她最合适的选择。”
“也许吧。”卫九皋略垂首,凝着怀中双眸紧闭,不省人事才难得乖顺的人,微微失神,“可就算她最后选的不是小爷,又如何?至少这十日,她还不是你的,小爷依然可以毫不避忌地待她好。”
“袁姑娘,该你落子。”何敬嗓音温润,隔着棋案凝着她。
神思被拉回,袁采玥落下一子,心内茫然。
论利益,她确实该与何敬结盟,即便有一日,蓁蓁离开裴大人,何敬也不会纠缠她。
可是……
袁采玥目光移至简陋的庭院,望着寒风中剑气如虹的身影,心内微微刺痛。
翌日,天气晴好,日光照在溪水上,波光粼粼,暖融融地光线将水岸边薄冰融化,溪水变得越发清澈。
卫九皋背着包袱,在庭中默立良久,回眸望一眼合上的门扇,目露神伤。
从她同何敬单独说话的一刻起,他就该知道她的选择,如今等了这般久,又在期盼什么呢?
卫九皋自嘲一笑,忽而不想等她出来,亲口斩断彼此的牵连。
倏而,他转身,大步朝院门走去。
长腿刚刚迈出院门,关闭许久的门扇忽而打开,吱嘎一声,扰得卫九皋心神微晃,步幅略略一滞。
“卫……你站住!”袁采玥急急唤道,提起裙裾追过来,立在他身后,气息微乱,“谁要你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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