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拥抱、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他不否认,心里是有李米恩的。
这么多年,他们携手共进,虽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却已经有了如同亲人一般的感情。
李米恩轻轻拍着楚慕格的背,抬头时,看见了他眼角流下的几滴泪。她内心的想法,差点儿因为这几滴泪动摇了。
楚慕格哭了,哪怕他听到他父亲离世的消息都不曾掉过一滴泪。而现在,这么坚强的楚慕格因为她哭了。
她内心大喊道:“李米恩,你不能因为这几滴眼泪就心软了,他不爱你,不爱你,他只爱苏木槿,你要让苏木槿从此消失在他的眼前。”
她还未开口,楚慕格带着愧疚之意继续说:“对不起,婚礼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为了接近谢安,抢过他手中的枪才那样做的,只有选木槿,才可以随着你往前走。米恩,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弃你不顾呢!”
他那样诚恳的解释,在她听来更像是借口。
“我只是一时想不开。苏木槿呢?她还好吗?”她像往常一样乖巧的模样,让楚慕格感到欣慰。
楚慕格将凌悠然想杀了齐思源的事告诉了她,她心想,苏木槿果然是个疯子。
“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这十年从未回报你的真心。如果时间倒流,李米恩,你要是不认识我该多好。”楚慕格用颤抖的手拂过她的刘海。对于她来说,他的心如北极冰川一样难以融化。
李米恩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她真的讨厌楚慕格对她说这些话,甚至感到恶心。她笑着问:“那你后悔认识我吗?”
“我不后悔,不管是你,思源,还是……苏木槿。”
他记忆中十五岁的他们,美好如初。
洒脱、敢爱敢恨的李米恩,帅气不羁的齐思源,内心孤独、想追求光的苏木槿。
“我们四个人,好像永远都不能好好相处呢!”
李米恩低声说道,从年少到如今,他们四人都不知道到底在追求什么,到底在执念什么。
凌悠然站在阳台上修剪花草,苏米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她,偶尔「喵喵」地叫几声。
望见鹿萌萌在楼下向她招手,她顺手将苏米从阳台抱回了客厅。
罗玉芬从厨房探头出来问:“悠然你手机一直在响,谁打电话来了?”
“妈,是萌萌,你多做点儿饭啊!”
“好!”罗玉芬继续在厨房忙碌着,嘴里不停念叨着,“你爸一大早去棋馆了,这都快中午了,还不晓得回来,怕是又不回来吃饭了。”
凌泽还差几个月便到退休的年龄了,身体又不好,出了那件事后,警局就批准他提前退休了。
不上班以后,他跟几个爱好下棋的玩伴干脆在小区外租了个门面,开了个小棋馆,每天挣点儿小钱,人乐呵呵的。
他和罗玉芬去了一趟阜城,瞒着楚慕格去看了楚豪,他心存愧疚,却从未流露出来。
他深知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老了,也没有能力再去干涉凌悠然的事情了,他们夫妇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事情就是平平安安地度过后半生。
在凌悠然的房里,鹿萌萌抢过她怀里的苏米问道:“你辞职了,准备在家里就这么待着?”
法院宣判后,她辞了职,一直在家里待着,她也不记得多久没出过门了。
“嗯,等浅南把黎氏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去新西兰了。”她起身将房门关紧,这件事情她还没有告诉父母。
她望着鹿萌萌,小心翼翼地问:“黎伯父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悠然,我手上掌握着黎永生的一些罪证,我……”鹿萌萌低着头,她和黎永生吃过几次饭,将一个想快速上位的新模特介绍给了他。
这几年想方设法得到了一些黎永生不为人知的罪证,她手里一直攒着这些证据,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为齐思源所用,还能报家族之仇。
“萌萌,你不用有什么顾忌,我相信浅南是个明理的人。”她握着鹿萌萌的手,试图给她安慰。
鹿萌萌激动地说:“悠然,你觉得了解的人不一定是真的了解,越是亲近的人才越要提防,你不要太单纯了,或许……”
或许黎浅南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这句话最后还是被她吞进了肚里。
“萌萌,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凌悠然一脸茫然。
鹿萌萌急忙解释:“没什么,只是担心你而已,怕你被骗。”
“被谁骗?浅南吗?”
鹿萌萌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这个问题,她也无凭无据。只是黎浅南最近做的很多事都很反常,还有齐思源说的那些话,让她觉得黎浅南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没有啦!我没说是他,再说了,他哪会骗你!”
她的眼睛不敢直视凌悠然,凌悠然正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被罗玉芬的声音打断了。
罗玉芬敲着门:“两个小姑娘不要说悄悄话了,快出来吃饭了。”
“哎呀!罗妈妈你的饭菜,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了。”鹿萌萌急忙从房间走出来,对着餐桌上的菜色咽着口水。
一顿饭下来,鹿萌萌一个劲地吃,偶尔和罗玉芬聊聊天,摆明躲着凌悠然,生怕她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