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点醒了冯初兰彷徨疑惑的心。同样的一句话,她在当年也说过,如果一个人为了给母亲报仇,牺牲弟弟送她进局子里又如何。
谢微雨到底是个疯起来什么都敢做的人!
她去抢她的电话,说道:“你胡说,你陷害我,谢微雨!你就是想我死!”
“就是你故意动的手脚!你想害死我,结果却害死了我弟弟!”
“有问题的根本不是刹车片!我从来没有做过!”冯初兰抢走了她的手机,却发现界面上显示的是正在录音。
猛然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她转过去看着谢知山:“知山,你听我解释!”
谢知山也不是吃素的,刚刚那句话明眼人一听就晓得是什么意思,正在这时,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这次,出来的谢繁星完好无损,活灵活现。
冯初兰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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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最终以谢微雨决定把家事交给父亲谢知山来做决定而划下短暂的落幕。
这些天除了正常上下班,她一回家就和谢繁星在家里对剧本,就想着怎么样让谢知山亲眼看到冯初兰这张贪得无厌的嘴脸。
晚上回家,姐弟俩在公司附近的私房餐厅宴请了在这场戏里电话出境的谈叙白。
多亏了那两通专业性十足的电话,让这场戏演的更加完美。
“接下来就等着看我爸准备怎么做,再考虑下一个圈套怎么放比较合适。”谢微雨脸上有出了一口恶气的舒爽。
想起早上冯初兰在医院门口看到他活着走出去的样子,谢繁星依然还是觉得很过瘾。
“可惜了,要真的能把她送进去就好了。”谢繁星的人生准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冯初兰对姐姐一步步算计和得寸进尺,这种人不该活着。
“那个女人的命怎么值得你用命去换?”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谈叙白看他脸上可惜的样子,摆出老师的做派,教训了几句,“有命活着,才有去和讨厌之人作斗争的勇气。”
谢繁星吐吐舌头,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说了句:“我吃饱了,我和我哥们儿约好了要去密室逃脱的,你们俩慢慢吃。”
电灯泡就要有电灯泡的自觉,他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临出包厢时给谈叙白留下一个“加油”的手势。
谈叙白只当没看懂,看到谢微雨还要喝酒,提醒了一句:“这是酒酿的,有度数。”
“能有多少度数?喝一点没事的。”谢微雨笑着看向他,还给他倒了一杯,“这杯敬谈总,你的那通电话打得刚刚好,锦上添花。”
一通电话只是举手之劳,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做更多。可她好像事事都要强,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解决。
他和她碰完杯子,抿了一小口放到桌子上,看她今天这样开心,唯恐会喝多,得留着力气照看她。
两个人结账出去的时候,如预料中那样,她果然喝多了,谢微雨歪歪倒倒的在前面走着,不要他搀扶,一边走,一边举着手对着天说:
“等把这事儿平了,我一定要去祠堂给我妈烧一柱高香,感谢她保佑我福大命大,两次被陷害,两次都没死。”
她说着,忽然一下子勾住谈叙白的脖子。
两个人相差一个头,忽然被钩住脖子,谈叙白下意识的去扶她,却发现她站的很稳当,如此亲昵的动作,倒是惹来街上不少人为围观,谈叙白看着她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问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
“谈叙白,你是我的贵人,如果不是你发现车有问题,我弟弟可能就出事了。”
公司的未来企划里,有将0821的系统放到无人驾驶汽车上的打算,他接触车的机会得多,自然一听就知道车子有问题,那晚上他明明可以早五分钟下班,却因为路过那家面包店,耽误了时间,时间不多不少,刚好碰上谢繁星。
他看着谢微雨:“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总会产生交集。”
从他知晓她离开庆城,到在机场拿错行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就在这时,谢微雨勾住他脖子的那双手忽然往他的脖颈里摸了一下。
他激的缩了一下脖子,看着面前使坏的女人,往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把他的手扒拉下来:“走,回家了。”
“不行!”谢微雨耍起了酒疯,原地剁了一脚以后蹲在了地上,“我还没嗨够,我要不醉不归。”
谈叙白也蹲在地上,平视着看向她,哄着:“你已经喝了很多,乖乖回去把妆卸了,好好睡一觉。”
“我今天可没化妆,看不出来吧,嘿嘿,我天生丽质!”谢微雨撒泼起来,让他转过身去。
果然不能和醉酒的人好好说话,谈叙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听她的话转过身去,没过一会儿,那人结结实实倒在他的背脊上,重新勾着他的脖子:“你可不可以背我回家?”
她喝醉了,撒娇的语气有些糯糯的,嗓音又甜,虽然看不到,但他觉得她趴在自己背上说话的样子一定很可爱,他把她背起来,往家的方向走。
六月盛夏,人行道两旁都是茂盛的香樟,晚风里带着微醺的香气,谈叙白背醉意熏熏的谢微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许是配得上谢微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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