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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娇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瞪了一眼秦南风,这就是你爹,还朝廷大员呢,堂堂男儿,遇上点事情就寻死觅活,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我爹怎么这样?”秦南风有些嫌弃,又有些不可思议。
    男子,能这样吗?
    还好他从小是跟着舅舅长大的,要是在家里一直跟着爹,岂不是也得养成这样?
    他想着,就有些不寒而栗。
    “先别管他怎么样,算我求你们了,你们就去跟他低个头吧。”赵忠竹在床幔外哀求。
    “娘,爹不会真的寻死的,祖父祖母还在,他不会做那不孝子。”秦南风皱眉,宽慰她。
    “你怎么知道不会?他这个人,最喜欢钻牛角尖。”赵忠竹拭了把眼泪:“而且,就算他不会真的寻死,总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回事啊,你们就去吧,好不好?”
    她这个人经不住吓,这两回下来,她都要吓掉半条命了。
    秦南风正要说话,云娇掩住了他的唇,漫声道:“娘,我昨日不是同你说,爹若是再要寻死,你什么也不用管,直接到我这来便可吗?
    娘怎么没照着我说的做呢?”
    “哎呀!”赵忠竹经她一提醒才想起来:“我……我当时一慌,给忘了。”
    床幔里,云娇又拧了一下秦南风,瞪他,看看,这就是你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南风揽着她,轻拍她后背,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要不然你多拧我几下?
    云娇白了他一眼,又偎进他怀中。
    赵忠竹说完,不闻他们说话,又急道:“已经这样了,先别说这些了,你们两个快起身跟我去吧。”
    “这样去了,他岂不是更要趾高气昂的闹吗?”秦南风忍不住埋怨。
    “那你说怎么办,那可是你爹,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赵忠竹又哭了。
    “娘,你别哭了。”云娇打断了她的哭诉:“这样吧,你先回院子里去拦着爹,就说我们马上就到。”
    “行行。”赵忠竹一听,顿时欢喜不已:“还是云娇懂事,那我就回去等你们了。”
    她松了口气,擦了眼泪转身离去了。
    “木槿,叫蒹葭进来,我要起身。”云娇说着,就要下床。
    “等一下。”秦南风拉住她:“你昨晚不是说不能搭理他吗?
    若是我们低了头,他以后但凡有点事,都要拿寻死来威胁我们,到时候我们就事事都被动了。”
    他后来想了想,云娇这话特别有道理,所以他不能处处依着爹,纵着他,那都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昨晚是昨晚,今朝你娘不是理她了吗?”云娇说着踢开被子:“你听听你娘那样,都快哭晕过去了,咱们能不理吗?”
    “可要是去了,咱们就输了。”秦南风还是不甘心。
    “输了?”云娇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输给他,我以后还怎么掌家?”
    “你还有法子?”秦南风听她意思似乎是有备而去的,不由好奇不已:“是什么法子,快说给我听听。”
    他以前就知道练武行军,从来不管内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觉得这些事根本不值一提。
    但从娶了云娇之后,他就发现,内宅之中虽然都是些小事,但也不能不管,因为家和万事兴。
    以前,舅舅曾告诉过他,像他们这样的武将,家里头要更和睦些才好,后宅安宁,他们才能放心在外,与敌军厮杀。
    现在想来,舅舅说的是极有道理的。
    不过,想管好内宅之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他爹这样的,那就更难管了,哪怕他文韬武略,都束手无策,怕也只有云娇能治得了。
    “你别管了,我今朝去给他来一剂猛药。”云娇起身下了床。
    “你先说给我听听嘛。”秦南风也跟着下了床。
    “等会你就知道了。”云娇摊开手,任由蒹葭给她套上衣裳:“等到了那,你不用多说,在一旁站着,我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行。”
    “好。”秦南风爽利的答应了。
    穿戴洗漱过后,云娇便开了个樟木箱子,在里头翻找。
    “你找什么?”秦南风凑过去看。
    “就这个吧,没有白色的了。”云娇从木箱里抽出一条青绫布。
    “这不是你用来给我做腰带的长绫吗?”秦南风一眼就认了出来了。
    “对啊,先不做了,让给你爹。”云娇盖上木箱,拉着他:“走。”
    主院,秦焕礼穿着朝服,正站在椅子上,手里的麻绳绕过房梁,两头一靠挽作个死结,两手攥着那根麻绳,一脸的决然,看气势,云娇他们今朝不低头是不行了。
    “老爷,你先下来吧,他们马上就来了。”赵忠竹在下面,仰着头劝他。
    秦焕礼耿着脖子,瞧都不瞧她一眼,那模样与他斯文儒雅的长相极不匹配,犟的很。
    “快去催催他们……”赵忠竹没法子,只好又吩咐婢女。
    “不用了娘,我们来了。”云娇同秦南风齐齐跨进了屋子。
    “你们可算来了。”赵忠竹忙上前拉过云娇,走到秦焕礼的椅子边,抬头:“老爷,你快下来吧,你看孩子们都来了,他们都知道错了,你就别……”
    秦焕礼总算动了动,低头看了一眼云娇和秦南风,便又抬起头恢复了方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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