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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完整篇文章,底下的目光如同星河一般亮闪闪地,宛若应琼就是他们的月亮。
    夫子在应琼读完文章之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不用我多言,大家也能听得出来这篇文章的水准。
    你们再对比一下自己写的文章,瞧瞧是多么地拉垮。”
    他顿了顿,喂鸡汤道:“看到某些同学羞愧地低下去的脸,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没事儿,离毕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们有的是机会努力。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再不断的改正,才能超越自己,攀得高峰。”
    众学子大多都是一副被鼓舞了的模样。
    沉振与众不同,他举手驳斥道:“夫子,我不服。”
    “哦?”夫子是一位开明的夫子,允许学生有不同的意见。
    他抬手,做了个请说的姿势。“那我们就来听听天二二同学为何不服。”
    天二二......是挺二的。
    为了防止自己被这个名字逗笑,应琼低下了头,握住拳头:忍住!我要忍住!不能笑!
    可是这低头的举动,在沉振看来,无疑就是没有自信的表现。
    他的不服,则愈发有底气。
    “我想问应琼同学,夫子给的主题是‘凡间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的方法’,而你通篇都在讨论凡间的吃食,虽然文章辞藻优美,但你不觉得偏题偏得有点儿远吗?”
    夫子转头看向应琼,问:“愿不愿意给我们天二二解释一下呀?”
    他通晓应琼为何文章中都在写吃食,不过无意替应琼开口辩解。
    年轻人之间的矛盾,就该让年轻人自己去化解。有时候长者的调解,反而会成为矛盾激化的催化剂。
    夫子抱着这样的想法,将问题抛给了应琼。
    “不愿意。”应琼果断拒绝。
    她看着沉振因为这三个字而怒气上涌的模样,心情甚好。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第7章 我又不是不同意
    “别这样嘛应琼同学。”夫子出来打圆场道:“我们天二二其实也代表了一小部分同学心中的想法,他们肯定也疑惑为何我给出这样的题目,你却通篇在写食物。”
    坐在后排的玄漪重重点头。
    她觉得夫子不愧是夫子,一眼就看穿了她这种理解能力差的人心中真实的渴求。
    应琼自然也看见玄漪点头的动作。
    算了,她想。既然玄漪想听,夫子又劝,那就说说吧!
    不过,应琼不想给沉振一种错觉——沉振轻飘飘地说出一个质疑,她就非得屁颠儿屁颠儿地解答。
    灵机一动,应琼想到了能够深入人心的方法。
    “咳咳。”应琼清了清嗓子,正色问沉振:“在我说出自己为什么写食物之前,我想听一听,我们优秀的天二二同学,对于夫子给定的凡间治国安|邦的主题,有何高见?”
    沉振非常自信地说:“要想治国安|邦,首要任务自然是‘强兵’。只有军事力量超然,才能在国与国之间的邦交中占据绝对的优势,才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持本国疆土内的和平稳定。基于强大的军事力量,邦可安,国能治。”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是应琼给沉振鼓的掌,“说的好!”
    随后她杀人诛心,“那你知道为什么夫子让我到讲台上来读文章,而不是让你上来读吗?”
    这也正是沉振想不通的地方,不然他为什么不服?但他总不能说是夫子没眼光吧!虽然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
    应琼批判道:“方才拿我自己的文章时,无意间扫了一眼你的文章。你的文章,通篇都在写如何强兵、如何练兵、如何驱兵。
    确实,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是无法抵御外敌入侵的。但是,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也要守得住本我,不去侵犯他国。
    夫子给的题目是‘凡间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的方法’。所谓安居乐业,非安居乐业于一国。
    试想,若每个国家都大力发展军事,将所有的资源投入到练兵上,民何以为富?将所有的目光锁定在武力发展上,文官如何有谏权?发展军事,有必要;过于强调发展军事,没必要。
    凡人不像神仙,他们脆弱,有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之苦。你的一次不切实际的妄想,可能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沉振被这一通话批评得面红耳赤,他不死心地反驳道:“你说了这么多,好像你的文章有多么出彩一样。不也是通篇在讲吃的吗?人要是一天天的都想着吃,怎么能发展?”
    应琼意味深长的说,“你学过辟谷术,不懂饥寒之苦,我可以理解。但是想着吃,并不是一件会阻碍凡人发展的事情。为了吃得更美味,凡人学会了火的使用;为了吃得更便利,凡人学会了种植养殖。吃,是凡人生活中重要的事情。‘民以食为天!’凡人可以半月不练兵,但不可半月不吃饭。”
    夫子向应琼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他见应琼还有话要说,就没有插嘴。
    应琼装模作样地谦虚,企图气死沉振。她说:“当然,我也不是说我的文章写得多完美。我一想到好吃的就停不下来,导致有一小段内容完全是在描写食物本身。即便后面找补回来了,总归是有瑕疵的。”
    “可总归,我是堂堂正正的,而不是背着别人搞些小动作的。”
    这话是在影射昨天沉振套麻袋打她。
    应琼做作的说着结束语,“非常感谢夫子的包容,也希望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和大家一起做更好的自己,谢谢。”
    夫子总结发言,“应琼同学的谦虚值得大家学习。”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沉振同学勇于提问的品质也是值得肯定的。只不过下次提问之前,要多思考一下,不要鲁莽地抛出一个问题,结果自己都圆不回来。”
    荀喻说这话,是为了敲打沉振。
    他和沉晖是老交情了,对于沉晖的这个侄子,他认为聪明有余、品性不足。
    总的来说,沉振就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希望这次跌了面子,能够长点教训。
    上午的时光飞逝。
    夫子在讲台上继续评讲作业。
    应琼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彩页的东坡肘子,一点儿都没听讲。
    既然决定去藏书阁找些书就辍学,那就贯彻到底咯!
    即便看沉振吃瘪很开心,但总的来说,应琼还是觉得上学浪费时间,不如去捡垃圾。
    玄漪自应琼在讲台上朗读了文章之后,不断回头,用闪闪发光的炙热眼神射向应琼。
    既是崇拜,又是期冀。
    应琼着实顶不住这么闪亮的眼神,她哀切道:“玄漪呀,有什么话直说吧!不要再用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看着我了。”
    彩虹屁玄漪正式上线,她握着应琼的手,夸赞道:“应琼,你也太厉害了吧!你的脑子如瑰宝丰饶的大荒;你的胸襟如广袤无边的东海......”
    她有些编不下去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指点江山的样子,像运筹帷幄的战神。”
    说完,玄漪羞愧地捂脸——她需要进修怎么夸人。
    应琼不知玄漪的内心活动,她见玄漪捂住脸,直呼六六六——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夸着别人,结果把自己给说害羞了的。
    捏着自己厚厚的脸皮,应琼坦荡地接受了玄漪的夸奖。不过仅限于前两句。
    “最后一句就算了吧,像战神也是大可不必。”
    她现在听到“战神”两个字就脑仁儿疼,还心疼。
    心疼她那被要回去的、荒芜老君亲手写的《拾荒法》。
    “还媲美战神,真是不要脸。”
    熟悉的冤家的声音定时响起,应琼都懒得抬头看,也知道会对她说这种话的,是沉振那个损色儿。
    “我说沉振,你是不是对这个后排靠窗的位置情有独钟?天天来,你也不嫌烦。”
    沉振理直气壮地说:“某些人,是不是该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惹人讨厌?还有,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的那句‘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是什么意思?”
    应琼故作惊讶地猛然抬头,她眼中满是惊喜的神色,“厉害呀,沉振。你居然听得出来我这句话是在骂你。”
    “你有种再说一遍!”沉振愤怒地捏紧拳头。
    应琼懒得多费口舌,她一针见血地戳穿沉振的小把戏。
    “昨晚把我套麻袋揍一顿的是你吧?哦,还有你的小跟班们。这么偷偷摸摸多没意思啊?想打架的话光明正大找我约呀,我又不是不同意。”
    “你知道了?”沉振套麻袋的事情被戳穿,他也不再隐瞒,顺着应琼的话往下说:“那我们正大光明的打一场。如果我赢了,以后你不准出现在我周围。”
    当了这么久背景板的玄漪,害怕自己的好朋友因一时冲动而吃亏,她轻轻晃了一下应琼的手臂,小声劝道:“应琼,沉振的武功是很厉害的,你不要轻易上他的当。”
    意思是不要受了激将法,轻易地和对方打架。
    应酬安慰地拍了拍玄漪的指尖,“没事儿。”
    她转头对沉振说:“好的。如果我赢了,给我三万灵石不过分吧?”
    “什么?多少?”沉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数字。
    应琼没想料到沉振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苦恼地拧着眉头,说:“不会吧沉振,你一个沉家的小少爷,连三万灵石的零花钱都没有?”
    应琼心里也没底,她本以为,三万灵石对她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但对沉振这种富家小少爷来说,不过一个月的零花钱而已。
    难道是她预判错了沉振的家境?不应该啊!
    她刚开始可是打算狮子大开口,要三十万灵石的。
    沉振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否认道:“才不是没有钱。”
    他讶异的是,应琼竟然只要区区三万灵石。
    早知道应琼这么好打发,那沉振肯定会把三万灵石丢到应琼面前,并对应琼说:“女人,拿着钱,滚出我的视线!”
    不过,既然应琼主动说要跟他比试一番,输了自动滚出他的视线——
    不用花一颗灵石就可以达到目的,岂不是更美滋滋?
    沉振暗下决心,对应琼说:“来打一场吧!去练武场。”
    应琼伸出手掌,非常装逼的,做了个“停”的手势。
    “怎么,想反悔?”沉振心里琢磨,若应琼真敢反悔,他绑也要把人绑到练武场。
    应琼摇摇头,说:“怎么会呢?只是你就不怕,我输了比试之后不认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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