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钟老头和族长都看到了。前者眼中闪过流光,恨不得大胡子一下子拍死钟紫菱。后者则大惊失色,喊道:“大雨贤侄,手下留情啊……”
大胡子是个浑人,除了自己媳妇孙婆的话,谁的也不听,怎会理会族长?那巴掌不停歇的拍下去。
“啊,爹,娘,疼死我了……啊!”这时候,突然一声惨叫响起来,让大胡子瞬间停止了巴掌,转身看向忘记疼痛的孙婆。
“福儿不是吃药了么?”大胡子问道。
孙婆捂住自己的手腕,虚弱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个憨货,还不去看看儿子,发什么呆。”
大胡子闻言撒腿就跑,他离开屋中后,孙婆又开始呼痛起来,她捂住胳膊狠狠的看向钟紫菱。
“小蹄子,给我用了什么妖法……娘啊,疼死老娘了!”
钟紫菱抱着弟弟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孙婆说道:“你要阉了我弟弟,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孙婆疼的脸都扭曲了,却因为钟紫菱的话,硬生生的忍着:“小蹄子,你教训老娘?哼,你还嫩点。钟七郎的卖买契约在我身上,我这次不送他去做太监了,老娘送他去做小倌馆。”
做小倌馆还不如做太监呢!做太监在皇宫混的好了,是可以出头的。
有多少宫中主子身边的管事公公,能福荫三代。
但是小倌可就不行了。他们伺候的都是有龙阳之好的男子,还有就是宫中的公公。性质和青楼女子一般,而结局却不如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还能攀上大树,从个良生个孩子什么的,而小倌,就一直低人一等。
“你找死!”钟紫菱的火上来了,手中再次暗拿银针。
“哼,就算老娘死了,你弟弟也做定了小倌。哈哈,小蹄子,你和老娘比狠,差点!”孙婆眼睛瞪的大大了。
她敢做这样损阴德的事情,就不怕死。
钟紫菱冷冷的与她对视,她真想杀了这个女人,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她就是杀了她,也救不了七郎。
“你放过七郎,我治好你的胳膊。”钟紫菱妥协的说道。
“哼。”孙婆笑了:“老娘胳膊不要了,但是你弟弟我卖定了。”
钟紫菱脸一黑,眼睛眯起来,看来她要想别的办法了。
“老婆子,大事不好了,咱们的福儿……我的天啊……”大胡子痛苦的声音传来。
“福儿,我的儿啊,你怎么了……”孙婆也顾不上和钟紫菱抬杠了,忙跑了出去。
钟紫菱眯眯眼睛,孙婆的儿子重病?这也许是个机会。她拉着钟七郎要去看看,不过走两步又停下来了。
她的前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现在她去,孙婆一定不会让她治,不如等一等。
这样想来,她停住了脚步,拉着七郎坐到一边,轻声的安慰他。
族长本来想说钟紫菱几句,可是看到她平静的面容,憋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族长就是感觉钟紫菱有办法。
钟老头心情大好,这个不孝的东西,不用别人她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让她闹吧,最好让孙婆更加的生气,那时候,孙婆不放人,就和他没关系喽。
在几人心怀各异中,大夫终于来了。
大夫的形象就和钟紫菱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大同小异。
都是干净利落的青色短袍,拿着一个大大的药箱,身后跟着一个学徒。
来而匆匆的走进屋中。
钟紫菱好奇古人的医治手段,就领着七郎也跟着走进了内屋。
孙婆和大胡子一心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倒没有时间注意钟紫菱和七郎。
“张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儿子。”孙婆泪眼朦朦,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强势。
张大夫马上走过去,查看了一会,无奈的摇摇头:“令公子……在下实在是学医尚浅,无能为力啊。”
说完,张大夫叫上学徒,就要离开。
“张大夫,你不能走啊,你得救我儿子,我们老两口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孙婆马上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嚎哭着说道。
张大夫无奈的摇摇头:“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令公子已经咽气了,你们就……节哀顺变吧。”说完,又叹了口气,抬腿就走。
“不,我的儿子……”孙婆哇的一声哭了。
大胡子孙大雨也瘫坐在地上:“都是我的错,我做了这损阴德的买卖。我不应该有后了,我六个儿子,死的就剩下这一个了,也要没了……我的儿啊!”
孙婆闻言一愣,随后也跟着大哭着。
屋中弥漫了悲伤的气息。
“孙婆,我能救回你儿子,但是你将我弟弟的买卖契约给我。可好?”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唐突,孙婆和大胡子孙大雨都不哭了,抬头看着说话的钟紫菱,而张大夫也停住了脚步,转头看来。
“小蹄子,你说你能救我儿子?”孙婆站起来问道。
“能!”钟紫菱说道。
“荒唐,这人已经咽气了,怎么可能还有救,小姑娘,你不能因为令弟就信口开河。死者为大啊!”孙婆还没说话,一边的张大夫就插嘴了。
钟紫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能治好,不代表我不行。孙婆,你儿子已经这样了,要不要试一试!如果我治不好,我愿意将自己卖给你,和你签契约,任你买卖。”
“这……”张大夫见她说的这样笃定,就开始疑惑,难道人真的还有救?于是转身又来到了患者的身边,检查来检查去,人还是没气了。
“你说的是真的?”孙婆顾不得其他,只是看着钟紫菱。
“确定,我要是将人救活了,你要将我弟弟的买卖契约给我。”钟紫菱说道。
“只要你能救活我儿子,别说买卖契约,你要什么我们两口子都给。”一边孙大雨马上接口道。
“不错,但是,你要救不活,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孙婆补充道。
钟紫菱淡然的点点头:“好!”说完,她漫步来到了睡榻前,看着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