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六奇怪的看着我,说:“这是她家,她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我听了阎六的话,知道他还不知道王芳的事,我告诉阎六说:“之前戌时的时候,她死了,给吓死的,我给验的气。”
阎六听我的话,有些奇怪,他看着其他两人,王红跟严光都跟他点头,阎六就诧异的说:“不能啊,你们前脚走,她后脚就来了,给我端茶递水,我这道行难道是鬼是人都分不清了吗?”
我也觉得奇怪,因为我也发现她不是鬼,但是她肯定是死了,如今又活脱脱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心里哪能不慌?
我们四个都稀奇的看着王芳,她倒是无所谓,朝着我们招手,还对我们骂骂咧咧的,我觉得拖着也不算是个事,是人是鬼会会她,于是我就过了去,跨了火盆子,进了门,其他三人也都跟着,进了门就看到桌子上有四碗红糖水煮鸡蛋,但是我没敢吃。
他们三个当然也不敢吃,我打量了王芳半天,都没看出来任何不对的地方,我问:“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死了?”
王芳听了,就一脸生气骂道:“大仙,你咋说这话呢?我不好端端的嘛,我咋就死了啊?是不是我怠慢了你,你不高兴?你直说,是钱不够啊,还是吃喝不如意?你说,我都给你办满意了。”
我听王芳的话,断定她有问题,因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极为清楚,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确定她到底又什么问题。
我对王芳说不用,劳累了一天,该洗洗睡了,我借口进了屋子,阎六跟王红都进来了,可怜严光也想跟着,但是却被她媳妇给拽了回去。
“怪!”
阎六就说了这么一个字。
我也觉得怪,这一家子,先后死了两个人,后来又死了一个,但是又活过来了,这种怪事当真是百年难遇,我跟阎六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阎六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又问我:“是不是胡黄白柳灰在作怪?”
我点了点头,没有明说,害怕被别人听到,既然能作怪,必然是有了道行,而且还是蛇这种邪恶的东西,我跟阎六打眼色,他很快就知道了,我两猫在床上,啥也没说,明天再去办事。
这一夜我压根就没睡着,等着事情发生,或者那头畜生来找我麻烦。
我之所以知道那畜生会来找我麻烦,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好事,严莉这个女孩在墓地里撞阴之后,引来了那头红蛇,那头红蛇有点道行,就用幻术来迷惑严莉,然后吸她的精元,这在行当里叫--鬼含!
恰好被我撞见,用了采阳补阴的法子破了那东西的术法,所以那天晚上它就要报复我,差点把我给咬死了,但是却被严家老婆子给意外的救了,但是这种阴邪之物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知道它一定还会来的。
但是人在夜里很难保持清醒,我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我被一声尖叫给惊醒了。
“死人了!”
我一听,坏了,又有人死了,是谁?
第四十六章 咋又活了
这一声把我们三个都惊醒了,我赶紧跑出去,一看王芳在屋子外面大喊大叫,一个劲的说“我男人死了,我男人死了”,我一听就炸毛了,我早知道王芳有问题,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都没隔夜就把严光跟弄死了。
我先没管王芳,而是进了里屋,看到严光躺在炕上,天热,没盖被子,浑身赤条条的,身上的乌青,像是被什么东西鞭打过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一样,脸色的表情更恐怖,两只眼睛怒睁着,口角乌青,像是缺氧而死一样。
我看了阎六一眼,阎六说:“那东西昨晚来了,但是奇了怪了,我们两咱都没听到动静呢?除非……”
我跟阎六都看着王芳,她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哭的伤心的很,不像是装的,这就奇了怪了,严光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王芳给杀死的,我跟阎六都没个准信。
正当我们怀疑王芳的时候,我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严莉,她大哥死了,就算在怎么没感情,也应该出来看一眼吧,但是她居然连出来都不出来,我当时就觉得怪,赶紧的就跑进严莉的屋子,把帘子一拉开,当时就傻眼了,一地都是血。
阎六跟王红也进来了,看到地上都是血,满脸的差异,王红赶紧过去掀开被子,炕上稀稀拉拉的都是血水,还有粘稠的液体,腥臭无比,恶心的很,但是严莉不见了。
我有些意外,严莉能去哪里?昨天晚上我虽然睡着了,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声也听不到,昨天晚上就像是太平盛世一样,风平浪静,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却出了两件邪乎的事,严莉不见了,严光死了,王芳死了又活了,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我跟阎六都没注意,而且严光死了,得让他亲人过来安排个丧事,这件事还得通知严文利,我让王红跑一趟腿,王红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所以也没推迟,赶紧的就去把严文利给找来。
我跟阎六在家里稍等了片刻,就见着王红跟严文利小跑过来,他一进屋,先去看了严光,顿时吓的脸色铁青,末了跑到我面前对我说:“大仙,我当是开玩笑呢,原来是真的,这是咋回事?”
我没有回答严文利而是看着地上的王芳,冷冷的说:“咋回事,先问着娘们吧,昨天晚上严光还好好的,你给说说,他是咋死的?”
我的话没有让王芳缓过神来,她有些神神颠颠的,一口一口见鬼了,一口一个命苦,当真把自己当苦主了,我见她不理我,心情有些烦闷,我知道她有古怪,但是又没办法揭穿她,我看着严文利一脸的害怕,就对他说:“严莉不见了,你得派人找她,大着个肚子,别又出了什么事,我去严光家祖坟看一眼,看看是不是风水出了什么问题,免得影响到你们家。”
严文利听着一口一个好,我们兵分两路,他让一个小子带我们去矮山包找,我跟阎六还有王红又跑了一回矮山包。
矮山包上都是坟,这里不是乱葬岗也比的上乱葬岗了,那小子是严文利家的一个堂侄,带我们来了严光家祖坟,那小子对我说:“这是严光太姥爷的坟,下三代都在不远处。”
我听了就点头,让那小哥别待在这里,免得看到不该看的,那小厮知道我的厉害,我让他走还巴不得呢。
见那小厮走了,我才拿出罗盘,看了看这里的风水,此地从正面看,为金星开窝结穴,左右有两片真龙真虎砂护穴,前有唇毡分明。
此地右方缠护有四重,且以右砂作案,但左方近龙缠护很远,略显旷荡,此地小房大发财丁,次发中房,但长房后人难以兴旺。
也难怪严光家遭此不幸,阎六见我看了半天不说话,就问我:“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回道:“尸山居水口,路死扛尸!”
阎六听了,就四处看了一眼,此地到处都是坟地,但是山地却很小,正应了那句话话,尸山,而这口坟还在半山腰上面,有一口人工水渠,正好在水口,而往上上不去还有坟丘,往下又无路水渠挡道,半上半下,不是抗尸又是什么呢?
这样的坟,后人不死绝了才怪呢。
我让王红把坟给挖开,这种坟不招阴邪才怪,我想那头红蟒一定就在这口坟里面安了家。
王红把坟给挖开了,里面的棺材发出腐臭的味道,这里湿气很大,棺材生霉也不意外,我让王红把棺材给捞上来之后,看到洞坑下面果然有个洞,这个洞很深,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往哪里,阎六点了一张黄纸丢进去,但是很快就见不到光了,于是我便知道,这个洞深不见底。
我让王红把洞给天上,王红从周围挖土往洞里面灌,但是灌了半个时辰,也没见把洞给灌满了,累的他气喘吁吁的,然后撂挑子不干了。
我估摸着洞虽然没被堵上,但是也差不多了,里面的东西想从这口洞里上来是不可能了,除非它是个穿山甲,能把山给钻通了。
到了半晌午,我们三个把棺材放进去,但是我们一抬,棺材散架了,这口棺材只是几块木板钉丁打造的,几十年之后水一泡,全烂了,王红气的把棺材板一踢,骂了一句没一件顺心的事。
他这么一踢不要紧,倒是吓了我跟阎六一跳,棺材里面的尸体居然没腐烂,而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这句尸体全身黑漆漆的,长着大口,像是要吃人一样,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腐烂了,王红瞪了一眼,说了:“娘的,张着嘴要吃人啊?你胖爷肉肥,怕你吃不惯。”
我听了赶紧给了王红一巴掌,骂道:“你这个浑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就胡说?我告诉你,这叫荫尸,我跟你说个事,我胡半仙爷爷活着的时候,救过一家人,这户人家托我胡半仙爷爷至祖坟捡骨,却发现祖先尸身成荫尸,荫尸嘴巴张开,我胡半仙爷爷说说假如再迟几年,这家人子孙都会被他吃光,此时开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荫尸这东西可不得了,尸体下葬三年内应该全部腐烂,但因为风水的关系,却有一部分或整个尸身没有腐烂彻底,甚至会出现毛发、指甲等呈继续生长的状态,尤其是尸体眼球会变成红色、绿色或蓝色等颜色,尸身外表虽和刚去世时没有太大差别,但却无必狰狞恐怖可怕,即称为荫尸,这种尸体要是得了气候,就成了僵尸,这时候可就不得了,那就真的会吃人了。
在荫尸没有成气候前,只会影响自己的后人,常常会张嘴吃掉自己的后人,骂他们不孝,让自己的后人断子绝孙。
王红听了身子一抖,问我:“你的意思是,严家人都是这个老东西吃的?”
我听了就摆手,说:“冥冥中的定数,你不要对死人不敬,迟早会遭报应的。”
阎六倒是干笑一声,对我说:“他连招阴的娘们都给收了,还怕什么报应,说不定能给他生个鬼童呢。”
王红踢了阎六一脚,跟他要干仗,这事真的把王红给气到了,我看王红来真的,赶紧拦着,对阎六说:“赶紧把尸体给处理了,荫尸有两种一为乾尸,一为湿尸,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为恶性八煞,这具正是湿尸,不处理掉,日后必然会成为祸害。”
阎六听了就觉得晦气,他当然懂这些,对我说:“没钱的买卖,我真的不想干。”
我听了就骂他说:“再不积德我看你阎家真的要断子绝孙了,就是这户的下场。”
阎六听了直骂我是个瘪犊子,但是却从袖子里抽出来柴刀,二话不说,朝着荫尸就砍,他手法极为快速,三刀五下,就把尸体上的肉给剃了下来,看的王红直发愣。
我倒是没拦着,阎六做的很对,这个处理尸体的法子叫做白虎吞尸法,其含义是指,直接人为使用竹刀将荫尸骨肉分离,处理荫尸的法子有很多,挪坟火化,但是前者棺材已经腐烂没有办法挪坟,而后者又太过于狠毒,虽能达到不给荫尸留有任何后患机会,却也克制活人子嗣运道。
所以现在用白虎吞尸法才最合适,即处理了荫尸又能保住后人的运道,但是就是劳累了阎六。
剃完尸骨,我把骨头丢进去,让王红把土给埋了,然后点了黄纸,把尸身上的肉给烧了,做完之后,我们回穆家村,不知道严文利找到了严莉没有,我们在村口遇到了,严文利倒是没有找到严莉,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而且全村就没有人看到过严莉。
对此我也一筹莫展,但是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赶紧把严光的尸体给收敛了,天气炎热,若是尸体放久了必然滋生瘟疫,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们几个去了严光家里,严文利叫来了族人一同帮忙收敛尸骨,毕竟王芳一个妇道人家,又疯疯癫癫的,这个时候也指望不上她。
我们一到严光家里,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炸毛了,就看到一个男人在牛棚里拿着柴刀要杀牛,那个人见了我们,对着我们一笑,那笑容,让所有人都胆寒。
“他娘的,咋又活了呢?”
第四十七章 诡洞
牛棚前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王芳,她手里拉着绳子,把牛棚里的那头老牛给拴在一根刚打进地里的木桩上,而那个男的就是邪乎了。
是严光。
早上他才刚死,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而这个时候我们来就是给严光收拾的,我身后有很多人都在小声嘀咕,多半都是害怕的话,也有埋怨的话,让他们来收尸,但是人好好的,收什么尸体?不是闹着玩吗?
我们几个都没说话,就看着那两人要干什么,这么一看才知道,严光居然要杀牛,他手里拿着锤子,手里握着一根七寸常的钉子,放在牛头上,这一锤子下去,脑袋就得开花。
我看着那头老牛被死死的拴在木桩上,眼角不停的流泪,牛鼻子上的环都给挣的老长,但是头贴着木桩,使不上劲,根本就没法跑。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不停的叫着,声音很低沉,眼神里流出来的眼泪带着恐惧,我特别能感受到老牛眼神里的哀求,这头老牛也算是可怜了,之前刚死了牛犊子,这会又要被东家给杀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严光刚办完丧事,这时候杀牛做声什么?又不做酒席了,在把老牛给杀了,有点说不过去,这头牛虽然老,但是却是他们一家以后耕田犁地的家伙事,这时候杀了,岂不是断自己后路?
一切都很奇怪,我走过去,问严光:“杀牛做啥?”
严光的表情颇为奇怪,总是露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对我说:“祭天。”
我听祭天两个字就有点奇怪,他祭天?祭天干啥?我抬头看看天,太阳早已西下,入了酉时,天已经黑了,这时候祭天也不是个好时辰啊?
我觉得这两人有古怪,两人一直笑嘻嘻的,浑然没有刚死了亲爹跟老奶的人,而且他家妹子丢了,也不见他去找,就算你是死而复生,也应该有点人情味才对,这两人我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人情味。
我没拦着,跑到了灵堂前,一进灵堂,我就看到了灵台边了祭台,一柱高香,两边贡品,左鸡右鸭,头全部都给剁了,而且毛都没拔,阎六跟王红也进来了,看着这祭台有点奇怪,阎六掐指一算,脸色大变,阳历半月板,阴历七月三十,今夜是鬼月的最后一天晚上,这桌贡品明显的是不是祭天,而是祭鬼的。
我回头看着外面的院子,哪些人都在院子里帮忙,准备杀牛,我问阎六:“你觉得他两是人吗?”
王红抢了一句:“就算是人,也不是以前的那两个人。”
阎六点头,对我说:“胖子算是说了一句人话,那两人就算是人也不是之前的那两个人,这件事奇怪的很,难不成是黄皮子上了身,吃了空心占了皮肉?”
我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遇到的不是黄皮子,而是一头红蟒,而且如果是黄皮子的话,我怀里的尸猫早就会跳出来了,但是这头尸猫猫在怀里把我给热的身上起痱子都没爬出来,这说明不是黄皮子。
“杀牛吃肉,嘿哟”
“牛宝儿来壮阳哦,嘿哟”
“杀牛吃肉,家家有,嘿哟”
外面传来了杀牛的歌儿,过去要是那家杀牛都会分给左邻右舍一些,所以那些爱起哄的人就编了歌儿,这时候又唱起来了,我都好多年没听到这歌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老牛的惨叫,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那老牛叫的凄惨,我赶紧跑出去,一看严光朝着老牛头上就是一锤子,这一锤子钉到了老牛的顶骨上,疼的老牛两条后腿直蹬,把身后抓着他的人都给蹬飞了出去。
我跟阎六跑了过去,见严光凶光毕露,拿着锤子就要给老牛第二下,我给阎六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手中的柴刀滑出来朝着绳子一挑,老牛脱了困,一头就把严光给顶飞了出去。
老牛撒欢,摇头摆尾所有的人赶紧裂开了道,撒泼的老牛不好惹,就是老虎也得让三分,老牛撒欢的跑了出去,所有人都跟着,我跟阎六回头看了一眼严光,他胸口瘪了下去,但是浑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脸色还是那股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我跟阎六没多说,赶紧就走,等子时在来收拾他,现在追到老牛在说。
严光家里现在没了人,他两就站在门口,脸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远处,突然,眼睛露出了猩红的色,跟鬼火一样。
老牛撒欢的跑,把抓它的人都给甩了去,我跟阎六还有王红一直跟着,老牛转着圈的跑,跑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严光家里,但是没进屋,站在牛粪堆前,不停的转来转去。
阎六看到老牛在牛粪堆前不停的转悠,便悄悄的对我说:“胡三,看到没有,我就知道这牛粪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