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问题,陆菀尚且不知。
她只知道,上一世,她嫁给高辙一年多,一直没有孩子。大夫一开始看了,说她身子康健没有问题。但后来用了药调理了,还是不见有孕。直到后来请了什么江湖神医,给她一瞧,竟说她是个天生石女,怀不上孩子。
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她一度郁郁寡欢走不出来。也是因为这一点,在高辙纳妾的事情上她松了口。
这种事是难以启齿之事,巴不得就封锁在院子里谁也不能知道。是以这件事陆菀没有告知她的生母宋瑜。有次她因高辙的事情伤心难过,与宋瑜说了起来。宋瑜当下便请了太医给她看了一次。
这一看,却看出了门道。
她身重朱砂之毒许久。那剂量不大,平日里没什么反应。可时日一场,便影响她不能有孕。陆菀才知道自己是被人设计了。
推断之下,这种剂量只能是放在她每日的餐食之中。可是卫国公府的厨子那么多,她的饭菜也不是专人专门做的,无从查起。
她从没怀疑过身边人。可若是,这人就在自己身边呢?她喜甜,每日都要吃糕点,这便是下毒的最好时机。
想到这里,陆菀身体骤然一凉。
所有的一切都是蓄谋已久。上一世,她到底置身在怎样的一个幻境之中?
她对徐妈妈吩咐道,“你将桌上的糕点放到食盒中,带回府去。”
徐妈妈愣了一下,道,“小姐的意思是?”
陆菀道,“我现在要回府一趟。”
徐妈妈忙将她拦了,劝道,“小姐,若要回门,也得是第三日,姑爷陪着你一道回府啊。这成亲第二日便回去,没有这样的规矩。”
陆菀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徐妈妈,我想我娘了,我想回去嘛。徐妈妈,你就准了我吧。”
徐妈妈最是宠她,陆菀这一撒娇,便动摇了。可她到底肩负着任务呢,苦口婆心的劝道,“便是老奴要允,这府上的人也不允啊。小姐便忍个两日,第三日便可以和姑爷一道回去了。”
陆菀知道徐妈妈纵是宠她,也有着底线。她拿她摆在第一位,不代表陆菀什么事都可以做。因她还有职责就是帮陆菀把关,哪些是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
陆菀也不强求她了,扭着身子有气无力道,“我睡觉去了。徐妈妈也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星辰就行了。”
徐妈妈没多想,也回去了。她昨日跟着陆菀到了卫国公府,许多东西还没收拾出来呢。在屋中收拾了一番,总觉得不对劲。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了陆菀的房中,这一去,哪还有人影子?
徐妈妈无奈的叹息一声。
陆菀拉着星辰悄悄从后门出府了。
等登了车,星辰还在嘟囔,“奴婢不该听小姐的,怎么跟着小姐上了贼船呢?奴婢回府,少不了得挨一顿板子了。”
陆菀挽了她的手臂道,“我在呢,谁敢欺负你?我们家星辰最好了。”
星辰叹气,“奴婢摊上小姐这样的主子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不过小姐早上打素萝那两巴掌真解气,奴婢还没见过小姐打人呢。”
少女家的心思说转就转了。星辰说起早上的事情便眉飞色舞起来。她一双眼睛灵动清明,周身都是活泼健康的气息。
马车突然颠了一下,陆菀和星辰吓了一跳。
星辰掀开帘子对车夫道,“怎么回事?惊着小姐了。”
车夫道,“方才有人骑马过去了,像是定北侯。”
一听到镇北侯的名号,陆菀推开车窗往马车后头瞧了瞧。
一人一马正驰骋而去。
男人一身玄色的骑装,夹着马肚,腰遒劲有力,身姿如松如豹。阳光下,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铁血阳刚的气息。
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人转头,寒潭般的眸子望过来。
明明隔着远了,男人仿佛还能看到她海棠般的娇艳面容,能看到她的肌肤在阳光下盈盈生辉。心脏仿似被什么冲击了一下,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陆菀也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没来由的一臊,关上窗坐回马车中。呼吸竟有些急促起来。
真奇怪。她连那个人的面都没看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