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供词,又看了一眼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王老婆子,眼神十分轻蔑。
刘妈妈跟那位官差客套了几句,又递过了一包碎银子,那官差便拿着银子走了。
王老婆子站不起来了,只探着身子拉住了乔妈妈的衣摆,道,“让我去见夫人。”
乔妈妈不动神色的将衣摆抽了出来,看了一眼她,道,“口供我已经看了。你也是夫人身边伺候的人了。怎么能与素萝想出了这么腌臜的法子?这事传出去,丢的不只是定国公府的脸,你以为少夫人会饶了你?也不想想,那边是个什么人家。”
王老婆子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正要开口,又被乔妈妈的话给堵回去了,道,“你儿子如今跟在世子身边做事,儿媳妇要临盆了,当家的又瘫痪在床上,全家人就指着你儿子了。夫人心善,念你在她身边伺候多年了,叫我给你准备了些银子,你便带着当家的回老家养着去。其他的事便不用操心了。”
刘妈妈这话说的不算明朗,但王老婆子听得清楚了。
她艰难的伏在地上,对着定国公府的门磕了三次自己的额头,权当是谢恩了。
刘妈妈摆摆手,两个人将她抬起来放在板车上拉着走了。
王老婆子的当家的,是跟在定国公身边的。年轻时候骑马射箭,是个能手。可有一次,不小心摔了,腰直接磕在了石头上,自此之后,下半身便瘫痪了,再没爬起来过。
这些年一直在床上躺着。他们的儿子倒也争气跟在了高启身边,如今也娶了媳妇,媳妇已经有孕了,快要临盆了。王老婆子最大的指望便是素萝能飞上枝头成为半个主子,所以才想了这法子,没想到弄巧成拙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刘妈妈那话已经很清楚了,她若是不走,这事便还会闹大。到时候,宋玫不会保她一家,包括她那儿子儿媳妇。
王老婆子没办法了,只能走。
她看着身边瘫痪的丈夫,一直叹气。谁能想到,落到了这一步田地。
等着出了城,到了一处斜坡,那板车突然被人松了手。夫妻两个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一直往下,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整个人都被掀了出去。
晕过去的时候,听到赶过来的两人道,“就地埋了吧,咱哥俩就好回去复命了。”
说完话,两个人就被就地埋了。王老婆子没想到那女人竟那么狠,可她想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两个人把他们埋了之后,回去复命。
刘妈妈把这事和宋玫说了。
宋玫点头道,“告诉王家儿媳妇,她公婆回老家的事情。”
刘妈妈点头,又道,“少夫人那里该怎么说?”
宋玫道,“王老婆子做了什么,告诉她就是。”
刘妈妈道,“明白了。”
宋玫却又道,“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怕那孩子多心,是我外甥女呢。”
刘妈妈便扶着宋玫去高辙的院子里了。
宋玫到的时候,高辙也在。小两口都在卧房,在宋玫看来是在腻歪。
徐妈妈行了礼,进了卧房。
陆菀闲闲的靠着引枕,手里拿着一本书。高辙则是坐在她脚边,正给她捶腿。徐妈妈见这情形,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道,“夫人来了。应该是王老婆子的事情有个定论了。”
陆菀浑然不在意,用脚提了一下高辙,“你去吧,我正好累了,要睡了。”
高辙点头,道,“我替你出头去。”
陆菀道,“没什么头可出。只是叫你别烦我。”
高辙温柔看她一眼,道,“就是要烦着你,不然你要上天了,总不给我好脸。”
陆菀白了他一眼。
高辙已经起身,抚平了衣摆,又对她道,“为夫给你出头去。”
说罢,已经走出了卧房,去见了宋玫。
“母亲。”
宋玫见他问道,“菀菀呢?”
高辙道,“她受了惊,又没睡好,哄了半天才睡下了。母亲过来,可是王老婆子的事情有了结果?”
宋玫叹口气道,“没想到王老婆子是那样的人。她原是要算计菀菀的,谁知道出了意外叫素萝死了。心里气不过,便诬陷了菀菀。到了大理寺,王大人一审,实话便说出来了。”
宋玫停了一下,又道,“按照大晋律法杖责了四十,半条命都没了。这种人是不能留了,便将她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