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庭谦在医院分道扬镳后,她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洗了个澡后便让自己整个身子都陷进大床里。
第二天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池念感觉她像做了个梦一样还不太真实。
恍惚着有一瞬间忘记,自己究竟是在傅家主宅,还是影视基地这边。
床头上的手机在不断震动响起。
池念精神恹恹的拿过手机。
电话是小唯打来的,“池念姐,苏蔓之这边在办理转院手续了,你看我们需要做什么?”
需要做什么?
池念刚睡醒的脑袋空白了几秒钟,缓缓敛回神游,这才有气无力的道,“等会你跟我一起去送他们。”
“好的。”
通话收线,池念抓了抓头发,没再耽搁片刻的功夫,立马起床快速洗漱。
池念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跟小唯一块来到医院。
医院楼下停了两辆商务轿车,一路上楼,看到守在病房外几个保镖,池念正欲走近苏蔓之的病房,却被保镖拦下。
小唯立刻掏出工作牌,“我们是制作方的人,过来看看苏小姐。”
保镖仔细检查了她们的工作牌后,这才放行让他们进去。
池念抿唇越过他们,走进病房后看见苏蔓之由医生护士小心翼翼的搀扶她坐进轮椅里,显然是正准备要离开了。
病房里只有医生护士,和蒋雪以及苏蔓之的助理,并未见到傅庭谦的身影。
苏蔓之看见她,却对蒋雪等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想跟池小姐单独聊一下。”
蒋雪看了看池念,不太放心地道,“蔓之,傅总那边已经在等着了,如果耽搁太久的话……”
“我让你们先出去!”
不知怎么的,苏蔓之这次受伤之后醒来,性格变得尤其的暴怒,动不动就冷着脸对他们呵斥。
想到她受了这样的伤,心情差也可以理解,蒋雪即便不满也还是不敢吱声。
“那你们尽快聊完,我们就在门外等着。”
蒋雪示意病房内的其余人跟着她一块出去。
池念不知道苏蔓之要想跟她聊什么,不过想来苏蔓之想支开别人,定然是旁人不能听的话。
她也低声对身旁的小唯道,“你也先出去吧。”
小唯没多问,点了点头便退开,顺便给她们带上房门。
直至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池念的目光才重新落在苏蔓之的身上。
苏蔓之穿着病号服,长发自然的披散着,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眠或者是受伤的缘故,她的精神一眼可见的不太好,精致漂亮的鹅蛋脸上,仍旧如同昨天一样的惨白。
池念看着这个样子的她坐在轮椅中,睫毛动了动。
苏蔓之半响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低垂着眼帘也没看她,池念缓缓迈步上前,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来,徐徐的打破沉默,“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双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苏蔓之抬起眼眸凝她,“我现在的情况,你都知道了。”
池念没吭声,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苏蔓之提唇笑了笑,那笑容略有几分凉意,“我问过在这方面的专家医生了,我的腿伤成这样,即使想跳舞,也得好好休养,兴许几年后恢复好了才有可能……”
池念静静的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虽然不靠这个维持事业生活,但是你知道吗,庭谦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我跳舞了。”苏蔓之边说,眼睛边意蕴上湿热,“但也许我以后都没法再跳给他看了,即使还有机会,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
池念安安静静如同木偶一样,心里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不过等苏蔓之说完,她还是努力找着措辞,“我代表我们剧组对此表示惋惜,我们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你造成的伤害,实在很抱歉。”
苏蔓之根本不需要她的抱歉,自然也就没怎么把她那句话听进去。
话峰一转,苏蔓之突然睨着她问,“你前几天突然请假回云城,是跟庭谦待在一起吗?”
她是如何知道的,池念没有多问也没有多想。
看苏蔓之到底是在他们剧组受的伤,虽然主要责任不在池念,不过造成她这个结果的人,是他们手底下的人。
池念即便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也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
她淡凉温静的口吻随意地道,“傅家主宅那边叫回去的,推脱不了。”
“可是你已经答应我要跟庭谦离婚了。”苏蔓之神情苍白的道,“池念,你该不会说话不算数,想出尔反尔吧?”
池念感觉她这话有点迷惑。
不解的对望上苏蔓之露出精湛逼人的视线,她还维持着心平气和,“傅家其他人待我不薄,我回去是尽应该的孝道,跟傅庭谦没关系。”
苏蔓之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隐隐的抠紧,唇角沁出讥讽的凉,“你回去,难道没有私底下跟庭谦相处在一起?”
如果是事实的事情,池念不会否认。
她相当于默认的沉默了须臾,继而方道,“如果你是操心,我跟他会因此而纠缠不清,那你大可放心。”
“池念,你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已经不能做让庭谦最喜欢的事,所以不再是你让我放心,我就能放心。”
“那你想我怎么样呢?”她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毫无感情的机械人,慢慢补充,“我没有想跟他继续这段婚姻下去的欲望,等到你腿伤好了,继续拍完这部戏,我们自此之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会妨碍谁。”
苏蔓之怀疑的打量她道,“你真的没有想跟庭谦在一起的想法?”
傅庭谦不论身价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卓尔不群,如若不是这么多年苏蔓之一直在他身旁,不知有多少女人对他前仆后继心猿意马。
可是池念却说,“没有。”她的视线落在铺着瓷砖的地面上,平淡无波,听见她的声音缓慢的说,“我不会要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所以我跟他,绝无可能。”
话音刚落,苏蔓之还没来得及诧异她的直白,病房的门在这时徒然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