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承应了下来,转而笑道:“大人是不是也觉得楚成舟不像普通人?长得跟这个妖孽似的,尤其那双眼睛,我总感觉在阳光下会变颜色”
陈开扉脸色沉下来,银承悻悻地闭嘴。
他们大人最不屑鬼神精怪之说,他一时忘形,触了陈开扉的忌讳,银承自知失言,一路上也没敢再跟陈开扉说话。
从蓝山县到隐州要两日,当晚众人在一处驿站歇下,见陈开扉还阴沉着脸,银承便没跟过去,在外面守着郑雄的囚车。戌时饭后,银承瞧见乔宿的身影出了驿站,没一会儿楚成舟也走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同一个地方去了。
两人的关系果然不一般。银承八卦兮兮地想着,眼见月色将两人吞没。
“呸!难怪不同意婚事,小小年纪就会勾搭男人了!”囚车里的郑雄低声马车,恶毒地目光追随着乔宿的背影。
银承听见了,往囚车上踹了一脚:“死到临头了嘴还不干净!要不要我帮你把嘴闭上?”
郑雄往后一缩脑袋,身体蜷在一起,安静了。
驿站附近有条河,河水不深,堪堪没过乔宿的大腿.根:“你看这里行不行,我给你看着,你快点去。”
楚成舟被乔宿推着,心底陡然生出一股不爽,他又不是小姑娘,洗个澡还需要人守着?
因为妖气压制而产生的不适在靠近乔宿之后已经好多了,乔宿却还当他很虚弱,非要拉着他来泡澡。
“我不想”楚成舟愤愤地开口。
乔宿皱眉:“你不想什么?”
“我不需要”楚成舟的气势弱下去一点。
“你担心我会偷看?”乔宿眉头皱的更深了,“生死关头你还担心这个?你放心,你没什么好看的。”
“我已经没事了。”楚成舟强压住心底的怒火,他怎么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明明之前还夸他尾巴好看呢!
人类果然是善变的生物!
乔宿脸上写着不相信:“真的吗,可我看你傍晚下车的时候状态不好。是只要待在陈开扉身边就不舒服吗?”
“你”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楚成舟心底那股气在胸口打了个转,被乔宿眼底真挚地关切击得粉碎:“他接触过一只很强大的猫妖,那只猫妖至少有五百年修为。”
若是在灵气充裕的妖界,五百年的猫妖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可他在奴隶贩子手中辗转消耗的元气还没完全恢复,那只猫妖的妖气又很霸道。
楚成舟的脸耷拉下来,十分挫败的样子。
“哦,原来是只真的小猫啊。”乔宿喃喃道,“我都快忘了你是鱼蓝翅是鸟,会怕猫也很正常。”
“我是鲛人,鲛人!”楚成舟抗议道。
乔宿苦恼:“等我们去了隐州难免会遇上那只猫妖,到时候该怎么办?”
楚成舟定定地望着她,眼底翻涌着一片蔚蓝寂静的海:“没事,刚刚接触到会有些排斥,我现在已经适应了。而且有你在这里。”
最后一句话楚成舟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乔宿听得不真切,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你们有用,也是我的荣幸。”她认真的模样映入眼底,楚成舟的心脏狠狠地颤了颤。
话锋一转,乔宿的笑容带上几分狡黠:“所以你们要好好给我当帮工,以后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肯定有你一碗汤喝。”
楚成舟:“”
白感动了。
***
月亮渐渐升高,照的囚车四周亮堂堂的,郑雄窝在角落,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乔宿和楚成舟离开的方向。
“半个时辰了。”
银承困意正浓,冷不丁听到囚车上传来郑雄阴恻恻的声音,顿时被吓得清醒起来。
“关你屁事,老实待着。”银承道。
郑雄不再说话,把头整个缩进臂弯,银承留了个心眼,和手下侍卫换岗时提醒对方要小心郑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银承要回客栈休息时,乔宿和楚成舟也回来了,两人衣衫整洁脸色如常,乔宿还对银承友好的笑了笑。
他们太过坦荡,银承为自己的妄自揣测感到羞愧,尴尬道:“乔姑娘这么晚才回来啊。”
乔宿目送楚成舟上楼,回道:“有些事情要交代,此番和郑雄同行,心里总归有些担心。”
真的是他误会了,原来楚成舟是乔宿买来当护卫的。
但楚成舟看着就劲瘦,哪里有半分习武之人的样子?还得是他们来!
银承对乔宿保证道:“姑娘放心,有我和兄弟们在,郑雄绝对翻不起风浪!”
乔宿笑笑,眸子里仿佛盛进月光:“多谢。”
第二日的路程,银承多派了两人守在囚车旁,但郑雄却不似昨天那般精神了,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哆哆嗦嗦地抱腿坐着,不时还要干呕两声。
一个懂医术的侍卫查看过后称他在蓝山衙门受的伤还未好全,昨晚又受了风寒,情况不太好。
反正都是个马上要被砍头的人,陈开扉也没有派人医治的意思,任由他这样半死不活地躺着。
一行人到达隐州的时候已是傍晚,郑雄要被送往大牢,乔宿一伙人的马车则要去另一个方向的客栈,尘埃落定,以后他们与郑雄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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