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谎报灾情,贪墨灾款,革职被抓。
当时徐英娘已然快临盆,得知消息的当晚,徐英娘便匆忙收拾了东西让管家带着沈宴兄妹两人先逃走,怕兄妹两人不走,便诱惑哄他们她随后就到,并交给了沈宴一份东西,要他好好保管,记住里面的内容,隐姓埋名,将来为他爹翻案。
可是沈宴兄妹俩并未走多远便被夏羽抓了,夏羽杀了管家,把俩人关了起来。
三日后,沈府被官差查抄,夏羽便把两人偷偷带了回去。让小小的沈宴眼睁睁的看着爹娘被杀,把沈非写给皇上的那份密信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念着,告诉他是皇后,是蒋家害死了他爹,是他们设计让他爹去的徐州,只因为沈非想重查当年娴妃的案子。
当时小小的沈宴就站在房顶看着下面的人群,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早就知道的,在他听到他娘让管家去找两个与他和阿烟一般大的孩子的尸体的时候,在他看着后院起火的时候,在娘将他们送上马车强忍着眼泪的时候,他便知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爹娘了。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沈宴已经满头大汗,眼皮不停的转动,显然是被他记忆中的画面刺激到了,常长安不忍心再问下去。
刚把人安抚好,外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大人?”
是张平的声音。
常长安暗道一声糟糕,连忙施针想强行将人唤醒。
可因为这次的记忆中的情感太过强烈,沈宴一时半会也醒不了那么快,眼看张平在外间已经起了疑心,想破门而入,常长安正焦急着,刚准备下床,被一只手拽了回去。
常长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出声:“你醒了?”
沈宴还未完全清醒,方才不过是意识到怀里的人想要离开,本能的伸手去抓。常长安的这一声到让沈宴完全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眉心,看了眼外间尚还漆黑的夜色,疑惑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大人?”
常长安刚要开口,外间再次传来张平焦急的声音。
沈宴扫了眼常长安,扯过被子把常长安遮盖严实,起身坐了起来:“进来。”
几乎是在声音一落,张平便冲了进来。
“大人,您没事吧?”张平怀疑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之后落在了床里间,他知道这些天常长安和沈宴住在一起。
大人睡觉向来浅眠,方才很不对劲!
注意到张平的目光,沈宴皱眉:“何事这般惊慌?”
张平连忙移开目光:“大人,京城那边有消息了。”
张平话说了一半,抬头看向沈宴,眼神示意要不要再说下去。
不等沈宴开口,常长安出声道:“你们出去商议,我要睡觉。”
沈宴大手揉了揉常长安露出来的半颗脑袋,拿过一旁的衣服穿好,临走的时候俯身在她额头一吻:“等我回来。”
常长安目送着人出去,长长的舒了口气。
“大人,属下方才在外间唤了您许久也未见应答,可是出了什么事?”一到书房,张平便满脸疑虑问道。
沈宴目光一凛:“本官的说过的话,你是忘记了?”
张平连忙跪下:“常姑娘是属下的第二个主子,属下时刻谨记着。”
“没忘便好,更要记在心里。”
张平起身道答了声是,接着一脸凝重的禀报道:“大人,蒋进已经开始怀疑您的身份,并且派人来陈塘县了。”
“可知他派了谁过来?”
“徐洲知府,陈炳。”
“呵。”沈宴讽刺道,“陈炳如今竟做了徐州知府了,怪不得陈塘县如今匪患猖獗也无人管。”
“属下查过,当年徐州建堤他便是监工之一,后来大堤决口,便是他在当年的徐州知府背后撺掇谎报疫情。后来徐州知府被查,他便通过蒋家一路擢了上去。”
沈宴目光幽深:“正愁找不到人呢,他倒是撞上来了。”
“蒋进应该也是听说了陈塘县神医的消息,大人,可要加派人手在陈炳之前找到那位神医。”
“不用。”沈宴摆了摆手,“那神医就是常三。”
张平一愣,显然没料到是这么一回事。
“不用刻意去找,现在还不是需要他在明处的时候。他既能逃过我们的追查,肯定也不会被蒋进找到,必要的时候帮他掩护。”
“那,吕四海那边……”
“既然鱼儿已经上钩,那就把他还活着的消息放给陈炳。”沈宴往后一靠,神情间全是势在必得。“传风声的时候莫忘了,他的本名是余光全,不是吕四海。”
“还有……”沈宴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道:“加派人手保护好杨青书与贺兰。”
“是!”
“下去吧。”
张平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瞬,又转过身道:“大人,属下在陈塘县似乎看到了大皇子。”
“李翊?他来陈塘县干什么?”沈宴目光看着桌子上三皇子李昂写的信。
“派人去跟着,不要打草惊蛇。”沈宴说完,皱眉想了想,不放心道:“再派人回一趟京问问三皇子可知道这件事。”
张平躬身应下,抬头的时候到底忍不住,心中的疑虑,嗫嚅半响,扑通跪下,再次开口:“大人,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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