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买对了。”她说,“哦对了,还有袜子——”她从购物袋里掏出袜子,拆了一双就要往他的脚上套,被他一把拦住了。她便干脆塞给他,让他自己套上,“穿上吧,地板凉。”
他听话地套上了白袜子。右脚的袜子有些松,但还不至于会掉。
雷缃趁他低头穿袜子的功夫,把购物袋里的多余的两条内裤给塞进了门口的杂物柜里。
“如果你还有力气上楼的话,就去楼上睡吧,还好,楼上也有洗手间,你晚上起夜也很方便的。“她说。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是说,回你父母那儿。”他问。
“陪你吃过晚饭?”她也没想好,随口这么一说。
“我中午吃得很饱,晚上应该不吃了。”
雷缃想了想,也许他是为了给她省钱省事,也许因为生病真的没胃口也说不准,便道:“你先不要想这些,睡饱了再说。晚上什么时候醒了、饿了,就算过了饭点也没关系,可以叫夜宵的。“
“我自己会安排的,姐姐你忙你的去吧。”
“干嘛?赶我走?”她佯装生气。
“这是你家,我哪里有资格赶你。就是你在我紧张”
“紧张?”她乐了,起了一点微妙的玩心,“是因为我漂亮吗?”
哪知他迅速点头:“嗯,你很漂亮。”
第10章 . 玩弄或真心 他的眼圈红了:“你别再玩
“不是说那天叫我进来避雨,压根没看清我的长相?”雷缃望着他,嘴角带着饶有兴味的笑。
他顿时变得结结巴巴的:“一开始、没看清,后来、看清了。”
“所以孩子,你还是被我迷住了?”她心跳得厉害,嘴上却仍然一副轻描淡写打趣的口吻。
“我承认你对我有吸引力,” 辰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明亮而又透着绝望,“但那又怎么样呢?“
雷缃后退了一步,把新买的男士睡衣从购物袋里拿出来,房间里静得只有购物袋发出的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随后,她剪去衣物吊牌,把它们拿到了二楼,平铺在床上,走下楼梯。
“衣服我给你放好了,你去楼上换完就直接躺下吧。”
他取过靠着沙发而放的双拐,一左一右打开了,抿着嘴站了起来,却没往雷缃指引的二楼去,而是默默地往门口走。
雷缃一个跨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眸,嘴角颤了颤,半天才说:“我还是回去好。”
她只回了两个字:“不许。”
他的眼圈红了:“你别再玩我了。”他的语气里满满哀求,却终究没有绕开她,只是原地不动,渐渐低了头。
“乖,上楼睡觉。”她哄孩子似地将他轻轻往里推,他支着拐杖挪向楼梯。在楼梯口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以怎样的方式上楼更方便。最终,他一把右边的拐杖靠在墙上不拿,右手抓牢楼梯扶手,左手仍旧撑拐,半跳着上了楼梯。
雷缃主动提着他放下的那根拐杖,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等他上完最后一级台阶,把拐杖递给了他。
“谢谢,麻烦你了”他撑着拐走到床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介意我躺你的床?”
她连忙摇头,看着他单纯的眼眸、笨拙的姿态,心里有莫名的酸楚。
“那我换身睡衣,你”辰濡没有往下说。
她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走下楼梯,坐在沙发上等他换完衣服。
“好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出,“我要睡了,你回家吧。”
雷缃没有说话,起身关门走了。
她回家吃过晚饭,便和家人说要去找闺蜜周希雯彻夜聊天。两人也是从小学起就认识的好友,周家虽然比不上雷家,但也是极优越的家境,和雷家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两家大人也私交甚好。两个女孩很久没见面了,雷缃既然说要找她一起过夜,雷父雷母也丝毫没有怀疑。反而是雷缃自己“做贼心虚”,怕万一露馅,还特地和周希雯对好了口供,又怕当天晚上周希雯一直在家,雷缃她自己又没和她碰过面,时间上对不拢,干脆在市里新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房请她务必搬过去住,到时如有必要就说是和周希雯去体验网红新酒店好了。
周希雯当然发现雷缃“不对劲”,便说要审她。雷缃自己也憋了一肚子话想和闺蜜说,只是今天心里有更紧要的事放不下,便说过两天主动过去“受审”,周希雯这才放过了她。
雷缃回了自己的公寓。
推门进房间,一片昏暗,一盏灯都没有开。好在窗帘没有拉严实,屋里不至漆黑一片。
她怕辰濡睡着被吵醒,只按亮一盏光线最暗的壁灯,就连换鞋时的动作都格外轻。
辰濡一直没有发出声音。雷缃有些担心他病情加重,便蹑手蹑脚上了楼。
“姐姐?”二楼的床头灯亮了,辰濡模模糊糊地唤了一句。
“是我。”既然他醒了,她行动起来也就没这么拘束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楼上。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见她出现,他撑着坐起来,微微调整了一下靠枕。
雷缃道:“怕我呆着你反而睡不踏实,所以下午我走了。可是我怕某人没饭吃,又不舍得叫外卖,所以给你送饭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