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左肩伤得很重。
他怕自己拉开她,会不小心扯到她左肩上的伤口,他只能继续僵在床边,任她窝在他的怀中。
他的心口,一片湿润,显然,她还在不停地掉眼泪。
“妈妈,我好想你。”
傅擎扬起手,他正想拍一下她的背脊,让她别哭,他就听到她喊他妈妈。
傅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他还没当爹呢,莫名其妙就当妈了。
他不想给姜虞当妈。
“姜虞,我不是你妈妈。”
姜虞却仿佛听不到傅擎的话一般,她的小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她自顾自开口,“妈妈,我是不是特别特别不招人喜欢?”
“我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把姜菀菀捧在掌心,他却恨不得我死。”
“妈妈,我没有爸爸了。”
“我也不需要爸爸,他不要妈妈,不要我,我也不要他。”
“虞虞不要爸爸了……”
“姜虞……”
傅擎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但他向来不会安慰别人,他还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妈妈,要是你还在,该有多好,虞虞真的好想你。”
“妈妈,虞虞想你……”
傅擎心口的衣衫,已经被姜虞的眼泪打湿,他眸光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姑娘,他想再告诉她一次,他不是她的妈妈,但看到她这副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的模样,他又于心不忍。
算了,她喜欢喊他妈妈,就那么喊吧,最起码,还没有喊他奶奶。
喊妈妈,比喊他奶奶,还是要好一些的。
傅擎脑海中刚闪过这种想法,姜虞的小脑袋,就又在他的心口蹭了蹭,“姥姥……”
傅擎,“……”
没被喊奶奶,但被人给当成姥姥了。
“姜虞,我不是你姥姥!”
姜虞完全没有听到傅擎的抗议声,她感觉只是贴着他的心口,擦不干净她脸上的眼泪。
她直接抓过他的衣服,用力擦她脸上的湿意。
傅擎有很严重的洁癖,别说往他身上擦眼泪,女人抓他一把,他就反胃。
很神奇,姜虞直接把他的衣服当成了手帕擦眼泪,还把他的衣服给扯得皱巴巴的,他没有半分的嫌弃。
只是觉得心疼。
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捧到她面前,好好哄她,让她别这么难过。
“姜虞,别哭,别哭……”
傅擎笨拙地拍着姜虞的背脊,如同哄孩子一般温柔轻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哄她真的起了作用,姜虞吸了口气后,竟然真的不哭了。
她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她现在,大脑混沌一片,她只是觉得,自己身上好热好热。
她心里清楚,她现在的身体不正常。
先是在姜家别墅那边,身上发软,使不出力气,现在又这么热,肯定是姜清玄或者周从海,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特别想,抱紧面前的男人,还想做更多。
如果,面前的男人,是周从海,或者是别的男人,姜虞就算是难受死,肯定也不会让他们碰到她。
但面前的男人,是她回国后,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
是她喜欢的人。
可是,他与她之间,隔着山海,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也就只有在梦中,他仿佛,才近在咫尺。
姜虞困惑地眨巴了下眼睛,真的是和梦中的他,一模一样。
姜虞觉得,她现在,肯定是在做梦。
她忍不住伸出手,细细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这眉,这眼,这鼻子,这嘴……
甚至,这每一根睫毛,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姜虞特别想,在这场梦中,好好放纵一下自己,因为,梦醒之后,她是无法亲近他的。
她也不会,在现实中,刻意去接近,孩子的小爷爷。
“你长得真好看。”
因为认定是梦,姜虞觉得,她可以肆无忌惮。
傅擎眸色深了深,他是真没想到,姜虞会用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眸近乎痴迷地看着他,说他真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身上的热度传染,他瞬间觉得,自己身上好似也热了起来。
他的耳根,也生出了不正常的红,他有些别扭地开口,“姜虞,你也很好看。”
他竟然夸她好看了!
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傅擎正想将姜虞放回到床上,忽地,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唇就印在了他的眼角。
“你眼睛长得真好看。”
“你鼻子长得真好看。”
“这唇,好看得像是画出来的。”
当姜虞吻过他的眼角,傅擎的身体,就已经紧绷,当她绵软若棉花的唇落在他唇上,他的大脑,更是轰地一声炸开。
她竟然主动亲了他!
“姜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姜虞丝毫没有想要放开傅擎的意思。
“我在亲你呀!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要亲死你!”
亲死他……
傅擎眸色深得几乎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他再也不愿意忍耐,或者说,他已经忍耐不了了。
他猛地俯下脸,反客为主。
姜虞很喜欢傅擎的吻。
但她现在,真的好生气。
这是她的梦,应该是由她主导的,怎么好似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呢!
不能忍!
姜虞左肩受了伤,她左手活动起来也十分的不灵便,她伸出右手,就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脸上拍了一下。
姜虞拍他这一下,对他来说,真的是如同挠痒痒一般,没多少感觉。
可傅擎还是一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方才,竟然又对她情不自禁了!
她会打他这一下,肯定是因为觉得,他唐突了她!
傅擎正想强撑着对她的渴盼,与她保持些距离,他就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把衣服脱了!”
傅擎倏地抬起眼皮,他那张带着浓重禁欲气质的俊脸上,再也寻不到半分禁欲的感觉。
他眼角猩红,如同被逼到了悬崖边的猛兽。
他眸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眉眼含情的姑娘,“姜虞,你说什么?”
姜虞没有回答傅擎的话,而是直接把他压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