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昨天晚上不是还以为星阑是她和别人生的孩子吗?怎么现在就拿了检验报告出来?
她目光一点一点的皲裂,整个人处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她该如何化解这个局面?
她该如何和只手遮天的韩旌羽争取星阑的抚养权?
回去求助祁家?回去找旧友帮忙?
动用所有她能动用的关系要回星阑的抚养权?
可是,当初为了和韩旌羽在一起,她几乎和家里决裂,和旧友分道扬镳……
“祁慕颜,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跟我说真话,结果,你骗了我五年。”韩旌羽将祁慕颜的目光尽收眼底,她的慌张,她的故作镇定,她的应对之策。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信。五年前就不相信,现在更不会相信。”
“你在怪我?你生了我的女儿,带着她到处流浪,你让我的女儿过得像乞丐一样!”
“她是我的女儿!”
“没有我,你怎么生?”
两人都极尽克制自己的音量,怕被等在那边的星阑听到。
但压低的声音,却依旧能感受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不会把星阑的抚养权给你的,孩子是我生的,是我养的。就算上法庭,星阑也有自主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你没办法左右她的想法。”
终于,韩旌羽从她口中知道了一切。
他脸上的阴冷慢慢化去,乌黑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暗。
祁慕颜觉得有什么不对。
韩旌羽的反应不太对。
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努力地寻找到底是哪儿出现了问题,最后,她将目光落在韩旌羽手中的检验报告上。
明明昨天晚上还口口声声说着星阑是野种的人,怎么可能……
他绝对不可能说自己的女儿是野种。
所以……
祁慕颜一把抢过了韩旌羽手中的检验报告,打开来一看,里面竟是一张张空白的a4纸!
她被骗了!
被一个假的dna报告骗了!
她刚才要是稍微仔细一点,检查一下检验报告,就不会被他骗!
“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韩旌羽冷声问道,语气中尽是责问。
她将白纸塞进文件袋里,脸上是决绝的表情,“我从一开始就没骗过你,我跟你说过我怀孕了,你却还是执意让医生抽我的血。我说孩子是你的,你也没相信过我。”
祁慕颜轻轻浅浅的一句话,重重地落在韩旌羽的心上。
回忆往昔,的确是他没有相信过她。
武断地将所有的罪名安在她身上,按着她的头让她认罪。
难道那时候的祁慕颜,就应该满心欢喜地端着他扣下来的屎盆子说谢谢他吗?
“过去的我不管,但是孩子是我的,她必须跟着我。”韩旌羽不容有它地说道。
祁慕颜就知道,韩旌羽要是知道星阑是他的孩子,一定会争抚养权。
“你如果执意要打官司,看看有没有人敢接你的抚养权案子。另外,就算有人接了,”韩旌羽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哪个法官会将孩子判给一个没有收入来源的人。”
“你——”祁慕颜怒瞪韩旌羽。
他在威胁她,他知道她有办法找到律师,那他就从别的方面来施压。
她的工作,她的家庭,他的朋友,她所在乎的一切。
“生什么气?我以为那些东西威胁不到你。”
毕竟,以前的祁慕颜可以为了韩旌羽离开久居的家乡,不顾父母和朋友的反对,不惜与他们决裂,都要和他在一起。
在她眼里,亲情,友情,都不算什么。
怎么,现在开始在乎了?
祁慕颜深呼吸,不生气,生气是最没用的表现。
她语气淡了下来,说道:“以前年少轻狂不懂事,以为有情饮水饱,以为放弃一切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终究会得到他的回眸。后来那个爱到卑微的祁慕颜死了,现在的她,知道什么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
当韩旌羽听到祁慕颜说“那个爱到卑微的祁慕颜死了”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烦躁。
就特别不喜欢听到她这么说。
他就一句话,“我要星阑的抚养权。”
祁慕颜苍凉一笑,“你知道当初我生星阑的时候,差点难产死掉吗?你知道星阑刚出生的时候免疫系统差,经常生病,她一晚上醒四五次,我就整晚不睡觉地陪着她……”
太多了,祁慕颜在星阑身上付出太多。
是星阑让她成功地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是她的依靠,她的命!
但是,韩旌羽一句“我要星阑的抚养权”,就要让她们母女分离?
“星阑跟着你,只会受更多的苦。”韩旌羽并无丝毫怜惜地说道,“你要是还有点为星阑考虑的想法,就该把抚养权给我!”
“难道不是因为你处处打压,所以我们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你要继续这么冥顽不灵,你们就只能过乞丐一样的生活!”
“她也是你的女儿,你下得去手?”祁慕颜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面前这个人就是个冷酷无情的混蛋。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星阑听到那边似乎传来了争执声,瞬间就炸毛了,觉得肯定是韩旌羽欺负了祁慕颜,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往他们这边跑来。
“你说够了吗?”小星阑跑了过来,挡在两个大人之间,也打断了韩旌羽的话。
她觉得自己忍得够久了,要是再继续下去,妈妈肯定会被欺负的。
星阑抬头跟祁慕颜说:“妈妈,你先回去,让我跟这个坏人谈,让他以后再也不要来骚扰我们的生活!”
对着妈妈的时候,星阑是特别温柔,特别贴心小棉袄的语气。
但是对着韩旌羽,那表情,那语气,别提多冷淡多凶了。
韩旌羽还真的是……没办法。
说实话,对付韩旌羽,祁慕颜也是没什么办法。
将来走到打官司的那一步,就算真的找到当律师的朋友给她打官司,也未必能打赢。
韩旌羽的手段总是多到让祁慕颜刮目相看。
也许,星阑有办法。
倒是韩旌羽,对星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参与。”
“那就任由你欺负我妈妈吗?”
祁慕颜本来觉得星阑可能会吃亏,但是现在想想,虎父无犬女。
星阑要是吃亏了,祁慕颜的名字干脆倒过来写好了。
祁慕颜并未走远,她寻思着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反击的准备。
抚养权的官司,很难打,而且耗时又长。
而她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不愿意回去。
她觉得她再重新回到宁城去求父母,求朋友,她自己都张不开那个嘴。
祁慕颜现在一筹莫展的苦,都是当时爱韩旌羽脑子里面进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