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在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魏松云是个有脑子的人那么选这个军营一点儿也不奇怪。
盛槿选择这个军营之前也是慎重考虑过了的。
她想要快速在军营中升官,想要快速下克上,那么,首先就要成为一个小军营的百夫长。
盛槿选定的这个小军营百夫长是一个色厉内荏却又喜欢逞凶好斗的一位。在这里以武为尊的现象十分严重,而他没什么能力,上一任百夫长也是他靠奸计害死。
为了保住他百夫长的地位,每次军营里招进来的人都是经过他挑选的,净挑选写不厉害的进来,既能满足他的武斗之心,又能保住他第一的桂冠,保住百夫长。
武斗之心还是说的好听了,实际上不过是发泄他的暴力欲望罢了。
盛槿之所以能够顺利进来,还是多亏了他这一副细细瘦瘦的身板儿,才被这个百夫长一眼相中。
盛槿猜测魏松云能顺利进来,也是因为他少年人的身板和那一张貌若好女的脸蛋。
而这个百夫长的实力,盛槿是看不上的,估计魏松云也看不上。所以他们都选择了这个军营——为了能迅速晋升。
不过盛槿不仅没想到会遇上魏松云,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刺头’人设,最先交恶的人就是魏松云。
这可真是令人无奈啊令人无奈。
虽然盛槿还是考虑着要不要重新跟魏松云打好关系。毕竟以后说不定有点用呢,平北将军的名号,啧啧。
盛槿把自己重新收拾好之后,没有立即回营帐,而是去了炊事班的地方。
这里的炊事班统共就三个人,看上去焉达达的,都是年迈的老兵,眼神浑浊,机械地在那里拨茭白叶子。
快到饭点儿了,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泡,但是没人去管。
“诶,老头子阿不,老前辈,今天中午吃什么啊?一般军里都吃什么?”
坐着拨茭白的叶子的那个老兵听到盛槿的问话,眼皮也不掀,滚动着浑浊地眼珠子看了盛槿一眼就又把视线投回了自己手中的茭白上。
“包子。一般都是包子。”
“啊?包子?”盛槿苦了脸:“该不会是今早儿那什么庞老五偷的那种黄不垃圾的包子吧?”
“怎么?”
那个老兵又转着眼珠子瞄了盛槿一眼,然后又转回去:“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啊……”盛槿长叹一声:“算了,有吃的就行了……小爷尽量不挑。”
虽然坐着夸张的动作,但是盛槿视线的余光仍然在这三个炊事班的老兵身上。
其中一个老兵听到盛槿提到庞老五偷包子的事情身子一僵,僵硬地放下手中的萝卜看了过来。
虽然他尽量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但是盛槿还是察觉出了他声音里面的细微颤抖:“你是怎么知道庞老五偷包子的?他居然偷了包子?”
这两句话顺序就听着不大对,但是盛槿也并没有揭穿什么,而是顺着他说道:“他都被巡逻兵给抓了,我能不知道吗?对,他偷了,还偷了仨呢。”
那个问话的老兵不说话了,拿着萝卜的手也不动了。
盛槿眯了眯眼,看来这个老兵跟庞老五有点关系。
这个老兵左脸上一块拇指大小突出的痦子,盛槿便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地将其称为痦子脸。盛槿笑嘻嘻凑过去,离那个痦子脸老兵十分近,几乎就是俯趴在人的耳边。
“你,跟庞老五关系很好罢……”
听到这么说,痦子脸的脸煞白,就连多年的那一颗痦子都恨不得直接变白了算了。
其他两个老兵自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怎么了?”
“呀,要被发现了……”
痦子脸想动,但是盛槿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纹丝不动。
他动了动肩膀,下意识出声遮掩道:“什么都没有——!”
另外两个人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到底是没有往这边来继续靠近。
“以后你外出采到的草药,分我四分之三吧。”
盛槿这时候终于暴露了自己过来找事的目的。
应为军医稀缺,所以每一个小军营几乎只能配备一名军医。
而盛槿选的这个小军营,更是没什么军医愿意留下来,所以这个百夫长费尽了口舌才把这个军医给留了下来。
而这个军医在这个小军营里也是骄矜的存在,轻易不出手,而且是不怎么出去自己采药的。
除了从京城那边很少一次会分配过来一次药草之外,其余时候都是炊事班的人在采摘野菜的时候帮着把草药也一并采摘了。
盛槿正是因为这个把注意打在了炊事班的头上。
痦子脸的额头上隐隐冒出冷汗来,但是还是没有轻易答应盛槿。
盛槿继续笑着说:“呵呵,你应该也知道庞老五什么性子,他那种胆小的,随时会把你供出来不是吗?我可以让他说不出来。”
也是,痦子脸既然帮助庞老五偷饭吃,不是因为两人关系好就是因为痦子脸有什么把柄在庞老五的手中。
眼下看着庞老五的反应,盛槿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
另外两个炊事班的老兵还不时地往这边打量,弄得痦子脸很是紧迫,虽然盛槿倒是不怎么在意,但是痦子脸自己难免做贼心虚。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盛槿。
盛槿这才满意地笑了:“等你们什么时候外出采野菜的时候,我会找机会过来拿的。”
这样说着,盛槿就蹦跳着走了。
“刚才那个小兵儿跟你说什么呢?”
“呃……”
盛槿回头一笑:“跟他想讨个包子尝尝,结果没理我。”
“哦……”
这倒是新兵刚过来的时候常有的事,另外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于是便不再深究了。
痦子脸松了口气,这件事也就被揭了过去。
盛槿离开炊事班之后,就向着军令处罚的地方走去,接下来是庞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