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往暗处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寒九赶紧去办这件事,然后很自然而然地走进慕千兮。
慕千兮本能地和他保持距离,后退一步。
北霄寒有些伤心,压低了声音,“你不想知道慕安成想要把你介绍给哪些人吗?”
他没有掩饰自己伤心的表情,也没有去遮掩自己的目的。
慕千兮看见北霄寒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等她定睛一看,眼前的男人正认真地望着自己,那种感觉……
带着一种难过的温柔,像是在看一件自己心爱的珍宝一样,渴望着她的回应……
慕千兮被自己的想法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微微触动。
这个男人……
她垂了垂眸子,再抬眼时,眼中恢复了平静。
“当然想。”
北霄寒目光闪了闪,忍住了去让慕千兮别逃避对自己的感情的冲动,一再告诫自己,再忍忍吧,慢慢来。
“既然你想,那我便告诉你。”北霄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嘶哑,“千兮,慕安成想要将你介绍给齐成云、风荣归、安子仁他们几个人。你知道他们几个是什么人吗?”
慕千兮皱了皱眉,听名字,都是男人?
她原本以为,慕安成所谓的介绍,会是让张氏帮忙介绍给一些夫人而已,毕竟她心里清楚,慕安成不会放过她身上可以联姻的利益。
但是慕安成想要直接把她介绍给几个男人?
这可就有些意思了。
慕千兮没有顺着北霄寒的话头走,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北霄寒:“我现在只好奇,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北霄寒难得有些害羞,当然是因为关心你啊。
但是他却不能明着说,他算是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一开始没有那根弦,好不容易有了那根弦,又跟个脖子藏羽毛里的鸟似的。
“寒九最近挺聒噪的,他在我耳边说的。”北霄寒淡定自若地道,要不是耳垂的那点红,只怕会更加有可信度。
去取了银票回来的寒九正好听见北霄寒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了地上。
北霄寒凉凉一个眼神甩过去,寒九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你是老大你最大。
寒九默默地冲慕千兮奉上银票,“慕小姐,这是主子欠您的银两。”
慕千兮早就察觉到了寒九的到来,猜着可能是北霄寒让去取钱的人回来了。
她接过寒九手中的银票,当着北霄寒的面一张一张慢慢的数……
寒九嘴角抽了抽,这位慕小姐的性子,也太恶劣了点吧?主子真的不考虑换一个主母?
他这么想着,自然而然地去偷偷瞧自家主子的反应,却再次被惊讶了。
只见一贯脸上带着凶煞邪戾的人,眉眼难得柔和,凌厉的凤眸更是如同浸了水一般带着分明的笑,唇角的温柔别扭却又真实。
“没有少你的吧?”北霄寒勾唇,带着丝丝宠溺。
“三皇子总算是守信了一次。”慕千兮笑着道,她自己没有发现,在北霄寒的面前,她没有以往的戒备,更是能够轻松的和北霄寒开着玩笑。
北霄寒摇了摇头,有些开玩笑也有些认真地道:“我叫北霄寒,千兮,你看我都叫你名字了,你是不是也该叫我的名字,喊我三皇子,也太见外了吧。”
慕千兮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北霄寒没有强求,听到外面又脚步声传来,便打算离开,临走之前,对慕千兮道:“那几位都是朝中掌有实权之人,中年丧妻,家中有子,千兮,你要小心。”
他说着,眉眼之中露出一抹厉色,慕安成的做法,显然触到了他的底线,既然慕安成最近这么闲,闲得还有时间给千兮挑婆家,那就不怪他给他找点事情做了。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北霄寒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让人看到对慕千兮的名声不好。
他将这个人放在了心上,自然不希望伤害到她,哪怕只是一点点。
所以他深深看了一眼慕千兮,飞快离开。
“小姐,大小姐又让人送了布匹过来。”是琴书。
但慕千兮还沉浸在对慕安成做法的愤怒里。
她就说为什么慕安成会突然举办寿宴?为什么会这么好心仿佛要给她拓宽人脉一样?为什么介绍的是男人?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子嗣有了妨碍,所以就选择一个有子嗣的联姻对象就行了吗?
慕安成当她是什么人!
慕千兮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疼!尽管她早就知道慕安成不安好心,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是从没有想过慕安成会这般作贱自己的女儿!
完全是想要上赶着将自己送出去讨好别人一样!
“小姐!”琴书见慕千兮神色不对劲,担忧地道:“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她伺候慕千兮很长时间,也只有这一段时日以来没有见过慕千兮发病,所以一见慕千兮脸色惨白,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慕千兮又病发了。
慕千兮知道自己刚刚太冲动了,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是。
也明白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妙,没有逞强,扶着琴书的手坐下,狠狠压下心中情绪的翻涌,冷静下来。
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不用在意,只要自己不同意,他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现在,是需要解决另外一件事情才是。
慕千兮眯起桃花眼,勾着漠然的笑,对琴书道:“去将之前做好的衣裳拿来,我换了去见张氏。”
之前慕月玫还送了一匹料子过来,是非常鲜艳的红,中间夹杂着金丝绣线,要是别的贵女,只怕这样的布匹会被压在箱底,不敢穿这般扎眼的料子。
但是慕千兮不同,她很喜欢这种颜色鲜艳极了的料子,让她觉得不用担心别人是否可以看出自己受伤,很有安全感。
“去看她做什么啊?”琴书嘀咕道:“她之前可是没少折腾小姐呢。”
慕千兮冷笑一声,目光落在院子之外,“自然是看她死了没有?琴书,你不觉得让张氏知道我过得很好又干不掉我,比让张氏什么都不知晓,更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