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慕千兮都这么说了,流夜姬也就相信了,但是他想到刚刚秦免至说的话,心中膈应得慌,对慕千兮道了一句“主子您忙,属下先告退了”就转步离开了。
这些年他对红尘宫的事情秉持着不去看不去想不掺和的原则,反倒是让秦免至以为自己怕了他呢!
既然秦免至这么在乎红尘宫的生意,那么他就再帮忙加一把火吧!
河边秦免至回了住处,就见一名女子亲热讨好地迎了上来,“少宫主,怎么样?他们答应了吗?”
“没有。”秦免至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女子凑过来的动作,皱眉道:“笑君,你身体可好些了?不如我派人先送你回李耀那边去吧。”
朱笑君下意识拒绝:“殿下只怕根本就不想见到本宫吧。”
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李耀恨不得直接将她丢给北霄寒处置,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她头上,一点都不顾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夫妻情分。
哪怕先前朱笑君对李耀有再多的情丝,经过这一遭也所剩无几了。
更何况,朱笑君本来对李耀也没有多少喜欢,只是喜欢太子妃、闽兴国未来的皇后这个位置罢了。
秦免至没想到朱笑君拒绝了,皱了皱眉又提议道:“那不如我让人送你回闽兴国?”
总不能就让她一直呆在自己这里吧?
秦免至又不是傻,这些日子,他能够看出,朱笑君对他越来越亲近了,行为举止都有些越界了。
如果说是以前,朱笑君对他这个态度,他自然是开心的,可是现在,朱笑君是闽兴国的太子妃,他是红尘宫的少宫主,家中也为他定下了未婚妻,于情于理,两个人都不应该走得太近。
“少宫主,我不想回去。”朱笑君黛眉轻蹙,原本爽直的一个人,经历了这次的牢狱之灾,仿佛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变得忧愁多虑起来。
秦免至是最见不得朱笑君这样的,当初朱笑君执意要嫁给李耀,他也是因为朱笑君这样的反应心疼得不敢再劝,如今再见到朱笑君这个样子,他还是不敢再多言了。
只是诸事不顺,心中颇为烦躁,有些暗恨永宁帝将朱笑君送到了自己这里来。
这气他还不能对朱笑君发,便甩手道:“随便你吧,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秦免至说完,也没有看朱笑君的脸色,就大步往外面走去。
“少宫主为什么不直接将太子妃送走?”水云是秦免至身边的侍女,见秦免至这件事情还专门去询问了朱笑君的意见,心中对朱笑君的不满就更加多了。
秦免至本就烦闷,这会儿脾气也憋不住了,暴躁地道:“水云,你管得太多了。”
水云被秦免至吼得一愣,随即带着哭腔道:“是属下越距了,只是属下也是为了少宫主着想,少宫主为了太子妃,不惜违背了宫主的命令对付拂尘宫,还受制于元楚朝廷,可是太子妃呢,她明明知道,她在这里,只会让闽兴国的人对少宫主、对红尘宫不满,可……”
“别说了!”秦免至凶起来,脸上的疤痕显得他更凶恶了。
可是水云却并不害怕,她跟在秦免至身边多年,最清楚秦免至这一张凶神恶煞地脸之下优柔寡断的性格,当即哭得更凶了。
秦免至只觉得头更疼了。
尤其是这个时候,从外面和院子里各跑过来一个下人,两个人同时出声。
“少宫主,凤起宫少宫主约您今晚在韵华庭一聚!”
“少宫主!太子妃娘娘晕过去了!”
“什么!”秦免至听到声音就先转身往朱笑君的院子跑,跑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对水云道:“水云,你赶紧去叫李大夫。”
然后才对刚刚另外一个下人道:“这件事本少主知道了,带会让再给凤都灵回复……”
然后就匆匆离开。
水云气得跺脚:“朱笑君这个狐媚子!祸水!要不是少宫主,我……”
水云抱怨着去给朱笑君请大夫,可是今天的事情就像是凑到了一块似的,红尘宫惯用的李大夫没有在,手底那些做生意的掌柜又突然一个个找上门来,说是药材出现了问题,非要求见秦免至……
秦免至焦头烂额,让人赶紧去为朱笑君请别的大夫。
水云提醒道:“少宫主,拂尘宫的余孽还没有剿灭,要是被他们知道咱们的住处……”
“没事,带会儿不是正好要去见凤都灵么?只要凤都灵愿意发话,拂尘宫的余孽翻不起大浪。”秦免至闷闷道:“笑君的病情要紧。”
水云只好闭了嘴。
对比起红尘宫的兵荒马乱,慕千兮他们可以说是十分的闲适自在了。
就是,慕千兮有点想北霄寒。
慕千兮每天不是去将军府,就是出门走走逛逛。边关没有京都那么多讲究,对女子的束缚也少,慕千兮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可惜的是,大长公主几次都借口要给侯明远授课拒绝了她的看诊。
慕千兮更觉得大长公主的身体出了问题,只是大长公主表面上看上去平安安无事,与正常人无异,她本来想要问一下松砚,然而松砚出远门了,至于大长公主身边的崔姑姑等人,又都一致说大长公主无碍。
“将军,您在想什么呢?夏子建敬您酒呢?”
侯明远笑着提醒慕千兮,比起驻守在东黄海的众人,他跟在慕千兮身边的时间是最久的,对慕千兮也没有夏子建赵玉他们那也拘谨。
“没什么。”慕千兮从记忆里回过神,举起酒杯和夏子建碰了一下,笑道:“这杯酒,应该本将军敬你们才是,东黄海这边的镇守,辛苦你们了。”
好不容易来了东黄海,自然是要见一面这些驻守的下属,尤其是这些人曾经还和慕千兮一起领过兵打过仗。
只不过这顿饭直到今天才安排上了。
许久没有见,夏子建还有些拘束,拿着酒杯的手激动地抖了抖,才嘿嘿笑道:“将军言重了,这都是咱们该做的。”
赵玉比夏子建沉稳,拱手道:“末将等都是将军手下出来的,只希望不要给将军丢脸了才是。”
“行了行了,让你们来喝酒吃饭,不是来相互客套的。”侯明远最清楚慕千兮的性情不过,笑着转移了话题:“王安怎么还没有到?他今天另有要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