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对慕千兮不是敬佩欣赏就是讨厌害怕,唯独沈右相,既感谢慕千兮让永宁帝少了不少戾气杀伐,也敬佩慕千兮小小年纪就以女儿之身做出这么多的成就,可是更担忧慕千兮一心想要与男儿争长短,在后位却忘了绵延国嗣。
当初让叶菁华进宫,不仅是他和陛下早就心照不宣的一场戏,更是他对陛下的试探。
陛下太宠皇后了,后宫一人独宠,其实并非好事,对皇上如此,对皇后亦如此。
慕千兮不是没有看见沈右相复杂的目光,不过她并不在意,她能够猜到沈右相到底在想些什么,无非也就是北霄寒后宫空虚那点事罢了。
“这件事,交给沈右相和余大人去办吧,章游敏也有空跟着学学。”北霄寒敲着龙椅,将恩科的事情定了下来。
然后又议了几件事,就退朝了。
北霄寒还要批改折子,慕千兮就陪着,顺便将手上的事情捋捋,比如像平津城回春馆的黄掌柜,她要传信给琴书和牧江,让他们找个人将人换了……
“陛下,娘娘,小章大人求见。”
两个人才刚刚坐下,就听见喜升在外面道。
北霄寒皱眉:“什么事?”才下朝呢。
喜升摇头:“小章大人没有说呢。”
慕千兮灵光一闪,猜测道:“是不是为了武家的事情来的?本宫记得,章游敏的妻子是武颜玉来着。”
“那便是了。”北霄寒无奈道:“喜升,你去告诉他,让他回去吧。武家外嫁之人,朕未曾迁怒已是格外开恩。”
不仅如此,北霄寒甚至都没有牵连武家的姻亲,比如章家之类,但凡清白的世家,北霄寒也都没有借题发挥打压,相比起元楚帝还在的时候,其实好很多了。
只不过这次一下子动了太多人,难免让这些世家怕了。
“等到这些世家安分下来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对龟苓国动手了,慕慕,你觉得呢?”北霄寒问慕千兮的意见。
慕千兮淡淡道:“不着急,我们元楚水上交战的能力也要对应的提升才行。我听说容家已经造出来和龟苓国一般大的舰船,不仅速度一样快,而且行驶也很稳,就是造价不菲,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北霄寒道:“改天我让人去信问问。”他顿了顿,又想起一件事,“我有意征召容玉树入朝,你觉得呢?”
宁远先生教导出来的几个子女中,老大容明锐牺牲在战场上,老二容岳重和老四容破军都是纯粹的武将,老六容兰芝虽然也是习武,但是却性子比较古怪,唯有老三容玉树端方持正中不失圆滑,比较适合官场。
“我当然没有意见。”慕千兮笑眯眯道:“这种事情,你拿主意就是。其实我也觉得,让容家就这样窝在北地,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只不过外祖父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多劝罢了。”
“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以你我的感情,你定然不会担心我纵容外戚过盛,但是呢,我却和外祖父想的一样,一个家族,不一定全部是清醒人,容家沉寂了太久,一朝起复,不一定全都能保持初心,要是到时候到了那个地步,反倒是不美。”
自从北霄寒登基之后,容家就再次沉寂下来,这是容老爷子的战术,也是容老爷子对慕千兮的疼爱。
毕竟非要算的话,容家也算是慕千兮这个皇后的母族。
自古以来,外戚都是帝王的心头之患。
北霄寒也领宁远先生的这番好意,正因为如此,才想要让容家人入朝,不仅是容玉树,还有养身体养了大半年的容行之。
北霄寒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两个人在一起就日子过得飞快,北霄寒折子看完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喜升提醒道:“陛下,明天就是武比的最后一场,您和娘娘要去观看吗?”
历经数月,三国大比也渐渐落下帷幕,慕千兮没有在京都,自然不知道这其中也是精彩万分波澜横生,不过她记得最后一场是武者混斗吧?倒是很有意思。
“想去?”北霄寒是多么熟悉慕千兮,看见慕千兮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再想什么,摸了摸慕千兮的头发。
慕千兮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好奇。我听说,参加混斗的武者不分男女,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站出来。”
“既然好奇,那就明天去看看吧。”北霄寒倒是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失笑一声,然后又对喜升道:“你安排一下,明天比赛结束之后,就举办晚宴吧,不要再拖到后面去了。”
喜升道:“那奴才这就先去通知其余两国的太子殿下。”
北霄寒点点头。
三国大比历来有举办开始大典和闭赛晚宴的习惯,只不过一般宴会都会等到比赛结束后第二天开,既是庆功宴,也是交流宴,北霄寒突然改了时间,喜升担心其余两国太子不知道从而不在京都。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翌日一早,慕千兮在早朝上都没有什么兴致了,听到喜升说“散朝”,就眼巴巴盯着北霄寒。
北霄寒哭笑不得,“早上让你先去看,你自己又不愿意。”
慕千兮牵着北霄寒的手,得意的轻笑道:“那又不一样,我一个人去看多没意思!”
北霄寒只得换了一身衣裳,带着慕千前出宫,往三国大比的武比地方走去。
因为是武比,所以督造了比武台,也在峰华亭不远处。北霄寒带着慕千兮走进峰华亭内之时,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
赫然是宫烨然和李耀。
李耀的神色很憔悴,以往的温和仿佛被他自暴自弃地扔掉了,见到慕千兮,粗着嗓子打趣道:“原来是元荣皇后,听说元荣皇后将平津城可是又搅的个翻天覆地来着。”
因为朱笑君的事情,慕千兮对李耀没什么好感,嘴上也不打算留情,“耀太子既然对平津的事情这么清楚,怎么没见你将君太子妃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