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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你女儿社交小达人好不好,同学都喜欢跟我玩的。那个女生叫秦颐,我们班主任的外甥女,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给她问问嘛。”
    徐知岁暗暗捏了把汗,心想还好回来的路上已经和秦颐通好气了,不然就她妈妈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她非脱层皮不可。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我跟你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学习,不能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等过了高考,你爱怎么玩怎么玩,我才不管你。哎呀,我的锅扑了……”周韵尖叫一声,缩回了厨房。
    徐知岁朝妈妈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徐建明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笑道:“别听你妈的,你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动还是要有的,适当放松一下没有问题。”
    徐知岁大为感动,连忙搂住爸爸的胳膊撒娇,“还是爸爸对我好!”
    “不过——”徐建明板着脸补充,“活动也要注意时间,今天回来得是有些晚了,不怪你妈说你。”
    徐知岁立刻松开爸爸的手,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知道了。”
    徐建明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有些严肃,“对了,最近上下学没遇上什么事吧?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过你?”
    “乱七八糟的人?”徐知岁想了想,茫然摇头,“没有啊,挺正常的。”
    “那就好,但你自己还是要注意安全,放学之后就赶紧回家。你妈妈唠叨是唠叨,但都是为你好。”
    正说着,周韵端着一碗醒酒汤从厨房出来,没好气地往徐建明面前一搁,“你俩也用不着嫌我烦,过几天我就回老家去,你俩想见我也见不着了。”
    “你要回南湖?去干嘛?”徐知岁眼睛一亮。
    周韵斜了她一眼,“你舅公七十大寿,我得回去祝寿。”
    “我也去!”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好好把你那半吊子水的物理捡一捡。吃饭方面我也不管你,实在不行你们父女俩拿钱下馆子去。”
    “哦……”
    徐知岁佯装失落,在父母的双重唠叨下蔫嗒嗒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房门一关上,耷拉的嘴角立刻扬起笑容,手舞足蹈地无声庆祝。
    国庆七天乐,老妈不在家,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嘛!
    //
    中秋节后三四天就是国庆,学校给放了五天假,虽然比高一高二的少了两天,但对于学业紧张的高三学子而言已经算是破天荒的恩惠了。
    放假那天下午,正好轮到秦颐值日。她的同桌蒋浩是个神经大条的男生,每每值日都是敷衍了事,害得班级扣分秦颐还得陪他一起挨骂。
    这天他又不坑一声地溜走了,徒留秦颐一个人在高高堆起地垃圾桶前凌乱。
    秦颐气得胃都疼了,用优美的中国话将他全家问候了一遍,徐知岁忍俊不禁,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啦,正好我不着急回家,我帮你一起打扫。”
    秦颐大为感动,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姐妹靠得住。
    打扫完卫生后,两人去学校门口的饮品店喝奶茶,排队时聊起艺术中心要办大规模的动漫展的事儿,秦颐说她表哥能给她搞到门票,问徐知岁要不要一起去。
    徐知岁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我就不去了吧,我国庆节有点事。”
    “你有什么事?你不是说你妈妈回老家了,放假没人管你吗?”秦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瞪着智慧的大眼睛凑过来,“徐知岁,你和我有秘密了是不是?”
    徐知岁眼神闪躲,“哪……哪有?”
    “那你最近为什么总是魂不守舍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瞒着我谈恋爱了?”
    “怎么可能?”徐知岁红着脸反驳,“我谈恋爱会不让你知道吗?”
    秦颐迅速捕捉到她眼眸里那一抹娇羞,戳了戳她的脸颊说:“怎么不可能?你就差把‘春心荡漾’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
    话说到这份上,徐知岁知道自己今天不交代清楚是逃不掉了。她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认识的同学,这才覆在秦颐耳边小声道:“我真没谈恋爱,不过暗恋的人倒是有一个。”
    “!”秦颐眼睛瞪得像铜铃。
    那天下午,两人各自点了杯奶茶,在饮品店窗边的高脚架凳上坐到了天黑。徐知岁第一次与人分享了自己的少女心事,那些只能记录在日记本上的心酸和甜蜜终于有人倾听。
    她从小学转学说到为了祁燃考重点高中、重点班,种种琐碎恍如昨天,真正回忆起来才让人惊觉——原来她喜欢祁燃已经十年了。
    秦颐听着听着,不禁流露出艳羡的神色:“难怪祁燃没来学校的这段时间,你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冒着被母上大人骂的狗血临头的风险,往返3个小时也要跑去医院给他送试卷,原来都是因为爱情啊!年轻真好,青春真好!”
    徐知岁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戳了下她的额头说:“这话说的,你不是也是正青春吗?”
    秦颐撑着脑袋,“能一样吗?我到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从小到大碰见的男生不是长得丑的就是没有风度的钢铁直男,像蒋浩那样的,烦都烦死了。”
    “你急什么,说不定大学里头帅哥排队等着你呢?”
    “也是!”秦颐弯弯眼睛,将杯子里的奶茶一饮而尽,又说:“不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说破一直保持这种关系吗?”
    她有个表姐,年近三十,一直单身,家里人问起来表姐只说从来没有遇上过让她心动的男人,更别提恋爱结婚了。
    看,有些人生来就不会爱,所以能在茫茫人海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遇见了,就要好好把握。
    徐知岁咬着吸管沉默,过了会儿说:“不知道,等他家里的事过去再说吧。”
    //
    周韵30号晚上就回了南湖,她留了一笔生活费给徐知岁,让他们父女俩好好吃饭,假期能休息就休息,别到处乱跑。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徐建明就接了一个电话,老婆前脚坐车去机场,他后脚就出去应酬了,又是一整晚没回来。
    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徐知岁前一晚看电视到深夜,原以为第二天准会睡到太阳晒屁股,没想到不到六点就醒了,可恶的生物钟到了放假反而成了一种着折磨。
    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发呆,抱着毛茸茸的抱枕突然想起了祁燃。
    不知道他这时候会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病床旁陪护了一夜?他吃早餐了吗?会不会又瘦了?
    这样想着,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简单梳洗打扮过后,从书包里拿了几本笔记本,换鞋出了门。
    国庆节是旅游黄金周,放假第一天,帝都部分地区的交通就临近瘫痪。徐知岁从人挤人的地铁站出来,等了快一个小时愣是没见着公交车的影子,索性自己步行去了华协医院。
    祁母的病房没有锁门,护工正在小客厅打扫卫生,沙发被大大小小的营养品堆满了,茶几上摆满了水果篮,应当都是这些天前来探病的亲朋好友送来的。
    徐知岁理了理头发和衣裙,深吸一口气然后敲门。
    护工阿姨听见动静眯眼打量她,很快认出她是上次过来的女学生,让她进来坐。
    徐知岁局促地挪进屋里,里头病房一点声响也无,她探了探脑袋,小声问:“祁燃不在吗?”
    护工回答:“不巧,他刚下楼去买早饭了,估计得等一会儿才能上来。”
    徐知岁哦了一声,正犹豫是在这等还是出去给他打个电话的时候,里头病房传来一声沉闷的呻·吟,护工放下拖把小跑进去,“呀,病人醒了。”
    清晨的病房一片静谧,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散在医疗仪器上,那嗒嗒作响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悸。
    病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面色比徐知岁前几日见时更加憔悴了。长发披散在枕头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也打着点滴,她不敢乱动,迷茫地打量了周围片刻,薄唇为启,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这次又睡了多久?”
    “没多久,不到一天。”护工回答着,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过来。”
    一分钟后,医生护士浩浩荡荡来了一片。为首的白大褂身材消瘦,头发微秃,应当是科室的主任,后头跟着几个年轻的,一边观察着病人体征一边拿着纸笔不停记录。
    徐知岁站在边上,什么忙也帮不上,显得有些多余。
    医生检查了祁母的情况,又给她换了药,嘱咐她好好休息,具体情况回头再说。
    待所有医护人员出去了,祁母才看见杵在门边稍显尴尬的徐知岁。她让护工帮忙把病床升高,拿了个枕头垫在腰上,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少女。
    “你是?”
    徐知岁打起精神,对病床上的人绽开一个明媚又乖巧的微笑,“阿姨你好,我是祁燃的同学,我叫徐知岁。”
    第8章 小太阳(2)   希望家属做好充足的心理……
    徐知岁。
    舒静觉得这个女孩的名字很熟悉,想了想,忽而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是祁燃的小学同学。毕业照上坐在第一排,个子小小的那个女生,是你吧?”
    “是!”徐知岁弯着眼笑,就像得知祁燃记得自己时一样惊喜。她走了进去,在护工阿姨的招呼下落坐在病床边的一张小板凳上。
    “我们现在也是同班同学,祁燃就坐在我前面。”
    舒静很轻地笑了下,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是吗,那真是巧了。你是来找他的吧?我帮你打个电话让他赶紧上来。”
    说着,她作势去摸床头的手机,但身体虚弱,稍一动弹就浑身作痛。徐知岁连忙按住她,懂事道:“阿姨我不急的,我可以先陪你说说话。”
    “那也好。”舒静捂着腹部,气喘吁吁。尽管已全力配合治疗,但她的症状没有丝毫好转,刚才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徐知岁见她神情痛苦,连忙问:“阿姨你还好吧?”
    “没事,老毛病了。”舒静靠上枕头,摆了摆手,“这些天也不知怎么,总是吃不下东西,一睡就是一两天,害得一家人在这陪我受罪。”
    她语气十分轻松,显然是不想旁人为自己担心,徐知岁明白她的心思也就没再多问,就像对待寻常长辈那样与她聊天,说学校里发生的事。
    两人正说着话,祁燃回来了。见到徐知岁,他微微一愣,继而将目光转向病床上的人,急切地将早餐搁在床头柜上,探身关心舒静的情况。
    “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找医生来看看。”
    “我没事,刚才医生已经来过一趟了,知岁也陪我说了许久的话,等你回来我病都好了。”舒静笑着埋怨儿子去的太久了,让客人好等。
    祁燃替她掖了掖被角,转头对徐知岁说:“抱歉,早餐店人多,排了会儿队。”
    这话倒让徐知岁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她不打招呼就来的,哪里用得着他道歉,连忙摆手说:“没关系的,今天国庆节哪里都人多,我也才来没一会儿。”
    祁燃嗯了一声,没在出声,心里却在想昨天宋砚和裴子熠不是已经把这周的试卷送来了吗?
    或许是感知到了他的困惑,徐知岁挠挠耳朵,面色微窘地说:“那个……我就是正巧路过,然后就想过来看看阿姨怎么样了,顺便再把这个给你。”
    她从鼓鼓囊囊的斜跨包里拿出几本笔记本,小声说:“这是我各科的课堂笔记,虽然不如你自己做的好,但老师讲的重点都在上面了,如果你不嫌弃可以留下看看。”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祁燃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手架在半空中许久,他都迟迟没有反应。
    就在她等到心里发虚,琢磨他若是拒绝自己该怎么圆场的时候,祁燃突然伸手接住了笔记本,露出一个很淡的笑,“谢谢。”
    “不客气。”徐知岁长舒一口气,将满是冷汗的双手背在身后。
    祁燃将她送来的笔记放在角落临时搭起的行军床上,那是他这段时间休息和学习的地方。
    因为舒静的病,他这些天也没什么心思整理自己,行军床显得有些杂乱。他将书和试卷收拾整齐,又顺手理了理身上的衬衣,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过邋遢。
    转过身,打开刚买上来的早餐问:“吃早饭了吗?”
    周韵不在家,徐知岁一出门就急着赶地铁根本没顾得上填饱肚子,她摇了摇头,想说自己坐一会儿就走,没想到祁燃看了她一眼,说:“那正好,一起吃吧。”
    没等徐知岁回应,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已然递到了眼前,面对美食和祁燃的双重挽留,徐知岁欣然拿起了筷子。
    医生嘱咐舒静只能吃少许流食,祁燃买了粥,像哄小孩子似的小口小口地喂给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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