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你知道了傅易恒的下落也没有用,你也救不活沈瑶。”张兰怡忽然放声大笑,眸中多了几分得意,疯狂和嘲讽。
“救不活,我就拿你们的命来一起陪葬!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儿子,对了,还有你在外面偷养的小儿子!”厉夜墨丝毫没有受到她的威胁,相反,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笑意却不达眼底,令人不禁肃然起敬,后脊梁骨一阵发寒。
“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张兰怡脸色顿时变了又变,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忽然有种猜不透他的感觉!
这令她着实有些恐慌和无措。
没想到,他竟然还查出来,她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若是被文少尘那个老东西知道了,那她在文家的地位可算是彻底毁了。
“哦?怎么个拼?你都不顾我太太的死活,我还会管你儿子的死活?”厉夜墨颀长的身躯又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轻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举止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霸气和冷漠。
“......”张兰怡紧抿唇瓣,眸光闪烁。
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厉夜墨话中意思。
以命抵命!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厉夜墨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这时候或许就看是谁先妥协,但很大程度上来说,是厉夜墨占了上风。
因为即便她能弃儿子于不顾,但她现在在他的手上,自己也会自身难保。
“我们平时很少见面,几乎电话联系。”张兰怡斟酌再三,半晌,才幽幽地开口说。
“你可以把他约出来。”厉夜墨直接将话挑明了说。
“他不会出来的,他这个人心思缜密,如果我突然把他约出来,他肯定会有所警惕。”张兰怡神色紧张地回答说。
仿若她说的话,真的不能再真似的。
厉夜墨嘴唇紧抿,狭长的眸底掠过一抹算计,冷笑着,“如果我是用他的儿子为诱饵,你说他会不会现身?”
张兰怡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怔怔地看向厉夜墨。
他......他怎么会知道!
不!他不可能知道!
他绝对是想诈她的!
“他哪来的儿子?”张兰怡佯作一脸惊讶的神情看向厉夜墨。
厉夜墨眸子锐利地眯起,眼底多了一丝厌恶和鄙夷。
这种无声的杀伤力,比语言来得更为直观。
张兰怡面如死灰一般,沉寂着低眸,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看来,这个男人将她的老底调查得一清二楚。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是招招致命!
难怪外人都号称他是“疯魔”!
张兰怡脸色变得僵硬,老实招了,“求你别碰我和他的孩子。”
说完,泪眼婆娑,语气哽咽,“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孩子的存在。”
这是她这一辈子的伤,也是无法诉说的痛。
一直都埋在她心底,整整二十几年!
厉夜墨抬眸,眼里毫无同情和怜悯,有的只有冷漠和嘲讽。
伸手一挥,示意让保镖将她松绑,并且将她的手机还给她。
她要当着他的面,将傅易恒给约出来!
张兰怡被松绑之后,双臂得到了解放,可她的手臂却如千斤重一般,难以动弹。
她目光看着离她不远处的手机,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时,她的心跳,在漏了一拍之后,又跳得乱了节奏。
她缓缓抬起手臂,拿起手机的力度,有些紧,有些颤抖。
她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按下键,等着对方的接听。
“喂!”
多么熟悉的声音,那轻微的生硬,穿透电波,便如利刃轻轻划在她心上。
“易恒,是我。”
张兰怡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如往常那般轻柔温软,平静似水。
“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低沉浑厚的嗓音才又传出,平淡而疏远。
“我想逃出来,你能不能接应我?”
张兰怡低眸,语气尽显卑微。
男人久久没有回音,半晌,语气有些不好也不坏地说,“告诉我地址,我会派人来接你。”
张兰怡感觉他要挂了似的,急忙说,“我不放心,这次不仅仅是文家,还有那个......男人,我担心......你亲自来接我,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张兰怡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
因为她不确定,她真的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她在他心里的分量有没有增加。
“恩,你把地址发给我。”男人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张兰怡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半喜半忧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无论如何,她还是得先稳住了厉夜墨再说。
“你能不能先让我见见我儿子?”张兰怡不放心地问。
“该让你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到。”厉夜墨语气冰冷,毫无情面地拒绝她这个请求。
张兰怡愤怒的眸光看向厉夜墨,她恨不得此时与他来一个鱼死网破。
可还没等她上前,就被两位保镖给控制住,并且无情地一脚踹到她的小腹上。
“啊!”她猝不及防地吃痛喊了一声。
她没想到,这些男人竟然如此无情!
“厉夜墨,你记住,你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张兰怡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眼泪从眼角划过,心有不甘地看向厉夜墨。
第218章 这个时候,他回来做什么
“只要你的任务完成,我自然会放了他们。”厉夜墨有些不耐烦地起身,俯视她一眼,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朝着身边的几位保镖,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后,便转身离开。
而厉夜墨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屋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袅绕的烟雾瞬间笼罩着他英俊的脸庞,夜晚的月光下,让他深潭如墨的眸子看起来深不见底。
当他得知她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时,他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被他猜对了。
张兰怡竟然和傅易恒有一腿!
而她似乎没有打算让傅易恒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
呵,这么多年,傅易恒只身一人在外漂泊流浪,居无定所,也是咎由自取!
应圣看着厉夜墨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缓缓走到身前,保持着几步距离,思索片刻,才认真地说,“厉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厉夜墨眸光闪动了几下,紧抿薄唇,语气中云淡风轻地说,“让她将傅易恒给引出来,先抓住傅易恒再说。”
“恩,好。”应圣微微颔首,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厉夜墨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高大的身影便渐渐地消失在这夜晚之中。
第二天清晨。
依旧躺在床上的沈瑶,彻夜未眠,一直翻来覆去都毫无睡意。
虽是睡在熟悉的大床上,身边,却没有那个熟悉而温暖的胸膛,没有那人清洌成熟的气息,更没有他早上的早安吻。
沈瑶仿佛被无边无际的孤寂和难过笼罩着,偏偏,越是这样的时候,人越容易多愁善感。
她和厉夜墨那些恩爱幸福的片段,像是幻灯片一幕幕在眼前播放。
她心里,分裂出两个自我,一个眷恋深爱着厉夜墨,哪怕是死,也不愿离开他。
另一个却很理智淡漠,觉得不该再这样拖下去,应该马上离开,否则痛苦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他。
而这两极分化的自己争吵打斗了一夜,弄得她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起身,下床后拉开窗帘,窗外已经阳光灿烂,一束金色光芒自窗户投射进来,打在卧室的一角。
沈瑶打了个呵欠,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才转身拿起床头小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竟然不知不觉到了十点了。
她洗漱好后下楼,看见张妈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她之后,脸上立即露出一抹慈母般的笑容,“我刚做好早餐,正打算上楼看看你醒了没有。”
沈瑶微微诧异地眨了眨眼,不禁好奇地问道,“才做好早餐?”
那......他一早就走了?连早餐都没吃?
张妈看出她的心思,急忙回答说,“少爷已经吃过了,不过他算得可真准,让我晚一点再做你的早餐。”
“哦。”沈瑶眸子闪了闪,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了攥。
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
昨晚,他那么的生气,一夜都没有回卧室休息,却不忘对她这般细微体贴。竟然还特意叮嘱让张妈晚些再给她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