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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郭玉祥直摇头,“千万不要,他们不会饶了我的!”
    “他们是谁?十绝门?”
    “这……”郭玉祥以手撑地,冷汗直冒
    见他如此,李乐康站起来扬声喊道:“来人哪,把郭掌柜送回去,告示贴于各个角落,要保证全东京城的百姓都能看见!”
    “别别,官爷万万不可!”郭玉祥急得拉住他衣角,“若是这告示贴出去,不光我,我们一家都会死的!”
    子书俊低头看看他,劝道:“郭掌柜上有古稀双亲,下有垂髫稚子,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何苦让家人跟着你颠沛流离,惶惶不可终日。”
    “对啊。”李乐康也劝,“你若好好配合,罪不及死,家人也会被好好保护起来。”
    “真的吗?”郭玉祥抬头恳求道,“我双亲仍在,还有一双儿女,结发妻子张氏也是贤惠之人……”
    李乐康点点头,叫来差人吩咐道:“带一队人去郭家,将他的父母妻儿尽数带到大理寺来,就安置在偏院客房,找四个兄弟日夜看守。”
    他那边去安置郭玉祥的家人,这边子书俊继续审问:“说吧,你是如何勾结十绝门,为他们牵线搭桥,行凶杀人的?”
    郭玉祥重又低下头,大颗的冷汗砸到地上:“我也是贪财,一时迷了心窍,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据郭玉祥交代,五年前他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常来当铺交易的人,叫做钱小五,经常是这个月当东西,下个月又来赎,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起来,他很好奇钱小五为什么时而阔绰时而又穷的揭不开锅,钱小五有次喝醉了告诉他,自己是个杀手。
    正巧那段时间庆记绸缎庄的老板王庆跟吴员外闹了些矛盾,咬牙切齿地放话要杀了吴员外,他就把自己认识杀手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当时也不知道咋想的,就是为了吹吹牛。”郭玉祥悔恨地直捶地,“也是好奇钱小五到底是不是杀手。”
    “后来我就介绍两个人见面了,钱小五收了王老板五百两银子,将吴员外一刀剖腹,事后还给了我五十两,说是抽成。”
    见银子那么好赚,贪财的郭玉祥从此就把当铺作为中转站,专门介绍人来找钱小五杀人,每次都能分到不菲的抽成。
    “就在昨天,小五带来一个人,张嘴就找我要别人当的一个包袱,我倒是记得那个包袱,可装包袱的柜子里是空的,到处都找不到。”他继续说道,“我虽不知包袱里到底是什么,可跟小五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看他眼神就知道这个包袱非同小可,不管是否能找到,我都活不成,于是就谎称放在别处了,让他们给我两天时间去拿……”
    “然后你就准备逃跑?”子书俊问。
    郭玉祥点头:“是啊,跟小五一起来的那个人明显是动了杀心,我若不跑只能是坐以待毙!”
    “你与钱小五约定的是几日?”
    “两……两日后。”
    “好,我把包袱给你,现在放你回去,你找人给钱小五捎信,就说包袱拿到了,让他来当铺取。”
    “啊?”郭玉祥拼命摇头,“我不去,他们会杀了我的!”
    “若是不抓到他们,你们一家人永远都无法好好生活。”子书俊把包袱递给他,“我们会派人跟着,绝不会让十绝门的人伤到你的。”
    .
    夜深,李府绣楼,阁楼窗前的长桌旁,桃桃把几颗药丸装进小瓷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起来伸懒腰。
    懒腰伸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推开窗,深吸一口气大喊:“寺正大……唔。”
    突然出现的子书俊捂住了她的嘴,他半蹲在窗台上,压低了声音:“小声些,你要把大家都吵起来吗?”
    “我便知道寺正大人一定在的!”桃桃兴奋地眼睛放光,爬上长桌张开双手,“要抱抱!”
    小王爷眉眼弯弯,翻身斜坐在窗台上抱她,一幅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女儿家爬桌子,成何体统?”
    “高兴嘛~”她扑进他怀里,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叶娘子的解药配好啦,我明日便拿去给她!”
    “桃桃真厉害!明日我陪你去。”
    “嘿嘿嘿嘿!桃桃大夫可真是天下第一厉害!”她摇头晃脑很开心:“寺正大人进来呀。”
    “不可,这是桃桃的闺房,未成亲之前不能进。”
    “那我爬出来找您!”桃桃从桌子爬上了窗,两个人肩并肩坐在窗台上,看着满天星斗。
    “您今日说看我睡得晚,我便猜着您可能在外面,寺正大人这几夜都在外面吗?”她心疼了,已是初秋,夜凉如水,在外面若是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小王爷点头:“我不放心桃桃。”自从桃桃拿到丹药,他便白日与她形影不离,入夜就守在阁楼外,生怕自己的宝贝未婚妻有半分闪失。
    “那……您睡哪里呀?”
    “就在这阁楼的屋顶上,若是安静了,还能听到桃桃的呼噜声。”
    “我才不打呼噜!”她气的抬手打他,“没有呼噜!”
    他也不躲,笑呵呵地道歉:“错了错了,没有呼噜,是梦话。”
    “梦话?”桃桃睁大眼睛很好奇,“我说什么梦话?”
    “你说……”他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上扬的嘴角带出几分孩子气,“你说锦鹤哥哥,你怎么还不娶我呀?”
    桃桃红了脸:“呸,我才不会说这么恶心的梦话!”
    “说了。”他耍赖一样晃着两条大长腿,指指自己的耳朵,“听的清清楚楚。”
    “我才不会叫什么锦鹤哥哥~”
    小王爷侧过身,把她抵在窗框处,伸手抚上了她的小脸:“为何不会?现在便叫一声吧。”
    “……不要!”
    “乖,叫一声。”
    若问这个世间有没有桃桃无法拒绝的人,答案一定是子书俊,他只是稍稍放软了声调,桃桃的心就瞬间柔软到一塌糊涂,她微红着脸,乖巧地喊了一声:“锦鹤哥哥……”
    “乖桃桃。”小王爷吻上她的唇,万般柔情,皆付与她,“下月初六,锦鹤哥哥娶你过门……”
    第99章 无头尸(七)   入了秋,天气渐渐转凉,……
    入了秋, 天气渐渐转凉,今早刚起一阵秋风,桃桃就被自己阿娘套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 厚墩墩得像个小粽子。
    子书俊昨晚被发现睡在屋顶, 自然被客客气气请进了客房,今日一早跟着一起吃饭, 也不能幸免地被未来的岳母大人加了两件衣服。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太瘦了!”安清平看他穿李乐康的衣服有些宽松, 忍不住又盛了满满一碗甜汤给他,“不要每日那么辛苦, 多吃些!”
    “多谢郡夫人。”小王爷站起来双手接过碗,悄悄吐了一口气,准备干掉这一大碗甜汤。
    “夏秋交接, 秋燥最是伤人,这一碗红枣桂圆枸杞酒酿汤可以益气补脾、养血安神, 是滋补之物, 喝了对身体有好处哦。”桃桃托着腮看自己的阿娘和未婚夫温馨互动,笑得很开心。
    她把自己的小碗往前推一推:“寺正大人,分我一半。”
    小王爷如蒙大赦,端起碗就倒给她一半多, 李泽咳了一声:“安歌, 不要跟小王爷抢吃的。”
    “唔,女儿记住了。”桃桃点头认错,笑眯眯捧起碗, 喝掉了小王爷喝不下的甜汤。
    李泽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马上要成为自己女婿的子书俊,慈眉善目地问道:“新府邸建的如何了?”
    “已经建好了, 只剩些细微处还需要布置。”小王爷放下筷子,态度恭谨,“我与家父家母商量过了,杭州太远,大婚就在新宅子办,一应物品都是新的,全都选了桃桃喜欢的样式。”
    他本来低沉的声音微微上扬:“大婚之后我与桃桃便住在新府,一来我要继续在大理寺当差,二来桃桃去医馆也近,回来也方便,不过这只是我跟桃桃的想法,您若是觉得哪里不妥的,我们再改。”
    “我觉得甚好,夫人觉得呢?”李泽满意地点头,看向安清平。
    安清平也觉得不错:“桃桃离我近些再好不过,到时跟乐康还有晓星,你们四人也算是有个照应,乐康觉得呢?”
    一直闷头吃饭没有存在感的李乐康抬起头:“呵,你们终于想起我了?”
    吃过饭,三个被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出了李府大门,桃桃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跳了几步回头问道:“寺正大人,我一直有个疑问。”
    “嗯?”
    她指指自家大门上的匾额:“您看啊,我们家姓李,是李府,尚寺卿家是尚宅,您姓子书,要写个子书府吗?”
    “可以写瑞王府,若是桃桃有好名字,也可起个别的。”
    “是吗?我可以给寺正大人的家起名字吗?”她高兴地跑回来,“叫什么都可以吗?”
    小王爷点点头:“当然,那也是桃桃的家。”
    “嘿嘿,其实我老早就想好了,我叫桃桃,新家就叫桃园好不好?”
    “……”小王爷沉默了一下,点头,“也不错。”
    一旁的李乐康噗嗤一下乐出声:“待你俩生个娃娃,就可以桃园三结义了!”
    “哥哥!”桃桃气的要打他,被小王爷拦腰抱住。
    “不气不气。”他笑的很开心,“桃园是容易误会,叫安园如何?”
    .
    赵渔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赵府里面只剩下叶家姐妹跟几个丫鬟,冷冷清清的,桃桃把解药给了叶知夏,又给她写了满满两大张的注意事项、饮食禁忌。
    叶家姐妹对她千恩万谢,叶知秋把她送出大门,深深施了一礼:“多谢李娘子不计前嫌,尽心尽力医治姐姐,之前种种,希望不要放在心上。”
    桃桃大度地摆摆手:“算啦,你好好照顾姐姐吧!”
    说完两步跳下台阶,跳进门口等待的男子怀里:“寺正大人,我重了没?”
    “比昨日好像重了一点。”
    “一定是今早那半碗甜汤的关系,要算在您头上!”
    “半碗甜汤怎可能那么重?怕是要加上肉包、煎蛋、春卷……唔,还有昨晚半夜吃的冰酪。”
    “寺正大人!”
    “开玩笑的,桃桃一点都不重。”
    叶知秋站在门口不可思议地看着,东京城最冷漠的小王爷就这样轻轻松松展开了笑颜,笑的俊秀明朗,公子无双。
    原来他会笑啊,还笑得那么好看,她扶住门看了一会儿,转身擦擦眼泪,总有一天,她也会找到一个人,可能没有那么好看,没有显赫家世,但他会对着自己笑,只对着自己笑,直笑到春暖花开,冰雪尽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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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叶知夏送完解药,子书俊带着桃桃去大理寺,今日尚寺卿要亲自提审赵渔,他做旁听。
    赶到的时候赵渔已经被提到大堂了,毕竟是正卿,又是宗室,大理寺上下都十分重视,尚辰穿了一身朝服,在堂上正襟危坐,其余人皆是表情肃穆地盯着赵渔。
    “赵渔。”尚寺卿开口,“你是否有过一个侧室,叫做青莲?”
    赵渔点点头:“有。”
    “现在何处?”
    “跑了。”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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