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郇抬脚进了门,他今日着了月白色的袍衣,发束顶冠,面润如玉,顶生生地一副可人样子,脸色却是淡漠,他环顾了全场,眼底收尽众人的表情,脸上也没什么波动,像是刚刚看完了一场闹剧,赶场来劝罢了。
“九……九王爷……,您救救我家公子吧?求您了,您就开开恩,救救公子!”文汉庭旁边一直被人押着的小厮跪行到桑郇面前,拉着他的外袍边,脏污的手就染黑了那片锦白。
桑郇没在意,蹲下身去看狼狈不堪的文汉庭,衣边触地圈出一片污渍,他又起身吩咐了身边的人“庆栾,把文公子送去医馆……好生医治!切勿怠慢了!”
“是!”
庆栾架起蜷曲惨叫的文汉庭,手上一个用力,文汉庭惨叫声更大了,庆栾又忙捂住了他的嘴,生拉硬拽地拖出了芳笔坊。
桑郇的话和小厮的一番动作到是让一旁的公子哥儿们看的一头雾水,齐齐看向温戾,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又看向桑郇,心有疑问,但又不敢做声发问。
“郇哥哥?你这是……”纪素到是开了口,他也觉着温戾这下有些委屈了。
小厮听了桑郇未完的话,忙磕头谢恩,跟着自家公子上了桑郇的马车,马车就那样晃悠悠的走了。
“郇哥哥,你可莫要气,千万别……,别告诉我父亲还有……还有我阿姊!”纪素拉着桑郇的手,触手冰凉,他还做势把桑郇的手握到自己手里,“我帮郇哥哥暖暖心,哥哥可一定要帮我保密!”
纪素这副嬉皮笑脸讨好桑郇的模样倒是让大家见怪不怪了,气氛开始活络起来了。
“可别介,油嘴滑舌,此事我定要上告老师的,要他好好罚你!你如今太乱来,必要吃些教训!”桑郇面色不改,抽出手,他一早就看出那是纪素打着纪太傅的幌子拜的贴 ,而且目的不过是要见见那温省砚,结个朋友,交个情面罢了。
可,这温戾,不是什么善人。
这头温戾没了什么兴趣,他端坐在紫檀木椅上倚上了靠背,到是没想起身的意思。
桑郇自进门来就没看过他,一直避他视线不及,怕不是那风流一夜被肏怕了罢。
纪素哀嚎了几声,怕是回去要惨了,又有人上前安慰,大家纷纷表示要好好践行纪素一场。
等众人都落了座,纪素拿起酒杯,端手持平,对着温戾行了一礼“温兄,此次群英宴是我打着父亲的名号为您办的,一来广交善缘,多结好友,二来也是真正的敬重你温省砚!安我百千将士!”
酒入喉头,烈心雄志,肝胆义挺,精忠尽职。
众人依次敬了酒,余下桑郇,众人皆望向他们,连纪素也跃跃欲试“郇哥哥,您不敬温兄酒吗?”
桑郇无法,只好倒满了琼浆玉酿,举杯视人。
“……省砚兄!”
“莯沅兄!”
温戾也举了酒,两人对饮,一同敬了苍天大地,泱泱山河,未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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