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旻天,你快放开我!”
“你若不解气,再来!”萧应沉着声,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带近。
她想推他,又怕对他造成第二次伤害,只能紧绷着身体,被人握着的手一动也不敢动。鼻息间除了他的气息,还有血腥气。
明明是快入夏的季节,阳光灿烂万物生长,她却觉得极冷极寒,像是坠入无底的冰川深处,任由身体一寸寸变冷。
萧旻天这个混蛋,肯定是疯了!
都说慕容氏盛产疯子,他们萧家也不遑多让。
“啊,不要!”感觉到被握着手进了一分,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让她肝胆俱裂,失声惊叫,“萧旻天,你住手!你快停下!”
近在咫尺的男人俊美到不似真人,原本清漠的眸中隐见赤红灼灼如炬,似有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的疯狂。血还在流,晕染的范围越来越大。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薄唇微微勾起,笑得邪肆又霸气。
燕青真是怕了,碰到这么一个疯子,她自认倒霉。
“我信,我信,我信你!你快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萧应还在笑,闻言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不紧不慢地问:“那你可解气了?”
“解了。”燕青忙不迭地回答。
“如此,过往种种是否可以一笔勾销?”
还有完没完了!
燕青已经顾不得其它,当务之急是赶紧安抚这个疯子。她心里清楚他不可能真的去死,可是她却不敢赌。如果这个混蛋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了。
“可以,可以。”
“那你日后会待我如何?”
燕青愣了,表情怔怔。
”我“她迟疑着,喉咙那里像堵着许多的阻碍。然后她感觉被握着的那只手一紧,吓得她来不及想太多,慌忙道:“我会对你好!”
手上的力量一松,她的心也随之一松。
“这可是你说的,不可反悔。”萧应说完,放开她的手。
“你要不要紧?”她忙问。
“你担心我?”萧应的另一只手还揽着她,身体往她身上倾斜。
她深吸一口气,“你伤成这样,我让人叫太医。”
“不要。”男人高大的身躯半靠在纤弱的女子身上,声音低沉而略显虚弱,“不宜惊动别人,你扶我去我之前的院子,那里有伤药。”
燕青很快明白过来,知道此事确实不好张扬。她感受到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扶着他往他的院子走去。
两人走得不快,萧应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搭在燕青的肩膀上,从背后看上去像是依偎在一起的恋人。
他的院子离祠堂不近,走了一刻钟才到。进了房间,燕青扶他靠坐在床边,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伤药。他的伤口处被血浸染的晕圈不小,好在是深色的衣服,看着倒是不觉恐怖。
这三年来,她没少给别人看病,倒也还算镇定。但是解开衣服之后,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伤口不大,也没有伤到要害,却刺得极深。
上了药,包扎完时,她才惊觉自己的后背湿得厉害,显然是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根本来不及干透。她收拾妥当之后,又从柜子里找来干净的衣服,示意萧应换上。
萧应半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她咬咬牙,道:“要不要我帮你?”
“好。”
男人身高腿长,又受了伤,帮他换衣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燕青忙完以后,感觉后背又出了一层汗。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直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男人一眼,后槽牙磨了磨。
这个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
“我感觉好多了。”萧应拍拍床侧,示意她坐下。
她想了想,坐在床边。
“伤口很深,没个十天半个月养不好。”
“嗯。”萧应望着她,眼中带着笑意,“无妨。”
这样的他,让燕青很不习惯。
她站起身,说了一句让他好好休息,连忙抱着脏衣服出去。身后隐隐传来低低的笑,她的心漏跳一拍,脸也跟着一红。
出了门,看到外面的黑塔般的男人,她愣了一下。
温成也看到了她,目光有些不善。
“温侍卫,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走过去,一把将脏衣服塞到对方的手上,“找个地方处理了,别让人知道。”
温成的目光落在那滩血渍上,心口起伏。
“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燕青不置可否,走到一边。
温成的面色很黑,那张鬼见了都会吓哭的脸此时更是让人生畏。他抱着脏衣服,手指的关节都泛了白。
“有话直说。”燕青双手环胸,睨着他。
“娘娘,臣求您以后对陛下好点。”
燕青以为他是要质问自己,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闻言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对萧应不好。如果非要说谁对谁不好,那也应该是她和萧应彼此而已。
“温侍卫,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那你说说看,你家主子对我好吗?”
温成颔线紧绷,“陛下对您一片痴心。”
燕青闻言,险些失笑。
她很快想到今天的事,又笑不出来了。萧旻天那个神经病,搞这样一出自残的戏码,还把她给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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