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茂转身回了房间,继续挪她的沙发。
搬货的工人问:“姜女士,这梳妆台放哪个房间?”
“随便放吧。”姜茂头也不抬地说。
“你说个房间吧,回头不费劲挪了。”赵平壤看她。
姜茂放下剪刀,引他们上了二楼主卧,指了个位置给他们放。赵平壤放好准备下楼,姜茂皮笑肉不笑地说:“谢谢你啊。”
赵平壤也没看她,下楼专心搬货。
货卸完拿出单子给她,姜茂拿笔写签收,她挪沙发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把指甲盖给撇了,大拇指盖有点外翻和瘀血。
赵平壤收起签收单,看她:“需要帮忙么?”
“不用,谢谢。”姜茂礼貌地回了句。
赵平壤上了货车,刚发动着,朝副驾驶的人说:“张哥,你们先回吧。”说完下车又回了别墅。
姜茂见他折回来,问:“有事?”
赵平壤没应话,俯身挪着茶几问:“放哪?”
姜茂看了他会儿,烦躁的情绪忽然间被抚平,她指着一处,心平气和地说:“放这吧。”
茶几重,赵平壤一点点地挪,姜茂想帮忙,他递给她一个钥匙串,上面有指甲钳,“我自己来吧,我有技巧。”
姜茂接过指甲钳,坐在旋转楼梯的台阶上修指甲。赵平壤把剩下的家私一件件拆了,又在她的指挥下一件件地归置好,等两个小时后忙完起身,浑身汗透,腰都要断了。
姜茂全程坐着指挥,坐到屁股疼。
赵平壤搂起T恤摆擦了擦汗,擦完望着她,这下可以相认了吧!不妨她了无诚意地说了句:“谢谢啊。”
赵平壤表情僵了僵,没接话。
姜茂又说:“外面花园有水管,你要不要洗洗?”
赵平壤犹豫了会,沉默地点点头。
“把衣服也洗了吧,洗了我帮你晾到天台,估计十几分钟就能穿。”姜茂建议他。
赵平壤脱了湿T恤,在水龙头下洗了洗。
姜茂示意裤子,他摇头:“裤子不洗了。”
“洗好了就站那吹干。”姜茂指着一处溜风口,拿着他T恤上了天台。
晾好下二楼,顿了顿步伐,折身进了一间房,站在窗帘后面静静地往院里看。
赵平壤扯了水管到暗处,脱净了快速地洗,洗好后胡乱晾了下,迅速地穿回衣服。
姜茂拿着他T恤下来,看了眼他赤膊的上身,不动声色地递给他:“有点潮。”
“没事。”赵平壤接过套头上,穿好朝她说:“那我回了。”
“你怎么回?”
“我同事在这附近送货,他顺路过来接我。”
“行。”姜茂点头。
“那我回了。”赵平壤又说了一次。
“谢谢你啊,”姜茂看着他,笑了笑道:“我本来该请你吃一顿饭的,回头补上。”
赵平壤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别墅。
闷头走了会,想起自己的钥匙串还在别墅,又返身折回去。推开大门,听见水声,寻声望过去,有人在泳池游泳。
他上前要问她钥匙在哪,看见泳池里的人,慌张地背过了身。
*
姜茂在易妁秋家吃了晚饭,饭后无事,母女俩下楼闲逛。易妁秋摘了花池里的薄荷叶给她,姜茂揉揉往胳膊上涂,又往耳朵上挂了两片。
她怕蚊子,身上一咬就肿一片。
易妁秋指着一住户花园里蔓延出来的蔷薇,“姜茂你看,这粉蔷薇开得多美。”
姜茂看过去,确实美。
“我从前在农村插队,有一户农家墙上爬满了紫色的喇叭花,心里就一直惦记着回来了要养。”
“养了么?”姜茂问。
“没有。城里的楼没条件养。”
“家里小花园可以养。”
易妁秋住一楼,有个几平方的花园。
“回头再说吧。”易妁秋了无兴致道。
“姜茂你看,这树上有个蝉蛹,”易妁秋指给她,“夜市上有卖炸金蝉的,叫唐僧肉……”
“哟,娘俩儿下来散步啊。”邻居阿姨经过羡慕道。
“下来消消食。”易妁秋笑道。
“刘阿姨好。”姜茂同她招呼。
“好好,都好着呢。茂茂婚期该到了吧?到时候刘姨给你包个大红包!”说着扭头朝易妁秋道:“你真是有大福气,茂茂能干又懂事,从不让你操心。”
“我们两口子估计是作孽重,生下个魔星来。小三十的人了,说……说什么鬼东西来着……说自己是玉帝的九女,犯了情劫,爱上了自己的二皇叔,所以下来历个劫,让我跟她爸别打扰她渡劫,回头上了天封我们两口个一官半职……你说,遇上这魔星闹不闹心。”
……
易妁秋笑笑,说了句:“你不要老管着她。”
“不管能行?她要是有茂茂一半省心我就烧高香了。整天跟着葛家的那个丫头混,头发染得妖妖毛毛,身上穿得不伦不类。前几天一群人躺在商业街的地上,扮作八抓鱼乌龟龙虾海豚的模样说……说是搞什么行为艺术,让人举着菜刀往她们身上砍。这幕正好被她爸路过看见,她爸气得举起菜刀就把她头剁掉了,她拖着半拉身子满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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