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茂看了他会儿,又转头盯着操场,随后发神经似的把手里水都浇在了地上。然后又扯掉头上的新疆舞的帽子,边走边说:“什么破舞蹈服,又丑又闷。”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从来没有。
张天翼追着她,好心地说要送她,因为看见她脖子上长了红疙瘩。姜茂努力使自己平静,不就一瓶破水,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坐在张天翼的单车后座上,迎着风准备下坡,她这会也平息的差不多了,后悔不该当着他面把水倒了,弄得好像跟自己、跟自己吃醋……吃醋?她立刻摇摇头,冷笑着把这俩字赶走,她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他。
对,这跟吃醋没关系。她在心里反复地说。
这么想着,后面就出现了一辆单车,车上的赵平壤像是踩着风火轮一般,弓着背狂追他们。
姜茂本能地催张天翼骑快点,张天翼呼哧呼哧地骑,喘得话都说不出来。
赵平壤咬着牙闷头骑,等超过他们一大截,掉个头伸手拦他们。姜茂从后座跳下来,双手环胸地问:“你要干什么?”
赵平壤让张天翼回去,他拦住姜茂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谢谢。”
赵平壤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喝她水……”
“管我什么事?”姜茂“切”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你爱喝谁的水就喝,这是你的自由。”
赵平壤明显不信,抿了把头上的汗,盯着她不出声。
姜茂要走,他拦住她不让走,姜茂老成地说:“拜托你成熟点。”
赵平壤示意单车说:“你坐上吧。”
“我不坐。”她心里还记恨着那瓶水。
赵平壤推着单车陪她默默地走,偷看了她一眼,犹犹豫豫着说:“你别生气了,我愿意偷偷让你看。”
“看什么?”
赵平壤红着脸,极小声地说了句:“尿尿的地方。”
姜茂也脸红,但不能输了气势,她干巴巴地应了句:“本来就应该让我看,上回打赌说好的,是你赖账。”
赵平壤也回了句,“我也要看你的。”
“看就看,谁不让看谁是狗,”姜茂说:“这个周末就看。”
“好。”赵平壤应战。接着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下个月你就十六了。”
“我就是成年人了。”姜茂迫不及待地想成为大人。
“十八岁才算成年人。”
赵平壤踢了踢路边的石子,看了她一眼,捏着腰,轻碰了她一下,“诶,不过十六岁可以谈恋爱了。”眼里是遮也遮不住的欢喜与羞赧。
姜茂没接话,好一会,说了句:“今天有人给我递情书了。”
“我帮你看一下。”赵平壤止了步,朝她伸出手说。
姜茂大方地掏出来给他,俩人有过约定,可以互相看对方的情书。赵平壤看完歪歪嘴。
姜茂问:“怎么样?”
赵平壤就等她这一句话,接着如往常一般地挑刺,“就那样吧,十个字里有叁都是繁体,太装了。”
“他语文可厉害了,140分呢。”姜茂收着信,轻飘飘地说:“长得帅篮球打的又好。”
“厉害又怎么样?”
“他可以帮我辅导作文……”呀字还没落,赵平壤骑上单车就走了。
姜茂这次不但没生气,反而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甜蜜和神气。她伸手拽了根柳条,哼着歌,一甩一甩地往回走。没几步,赵平壤又如往常一般没志气地折了回来,他也不跟她说话,就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姜茂一回头,他就假装看风景,装得好像不是故意跟着她一样。
*
冬去春来,转眼就是来年四月了。赵平壤马上就要迎来高考。这天易妁秋的医院要开表彰大会,作为家属的姜豫安也去了。
姜茂一早就打扮的很漂亮,还抹了可以变色的唇膏。她前几天偷偷抹易妁秋的口红,被易妁秋发现后就送了她一只唇膏,涂上可以变成水粉色。她不时从兜里掏出一面小小的镜子,嘟嘟嘴,看颜色有没有变得更好看。
姜宓玩着魔方说她很漂亮,像仙女一样儿,会把赵傻蛋迷的团团转。姜茂作势要打她,姜宓假呕一声,说她可真造作。
姜茂不理她,准备把洗好的泳衣晾在绳子上。泳衣是新买的,赵爸爸下周末要回来,说带大家去海边玩。易妁秋推脱说不想去,她工作确实忙。但赵爸爸连打了三个电话,说这可能是两家人最后一次聚了。权当放松,带孩子们好好玩玩。姜豫安说他这话不吉利,什么叫最后一次聚?赵爸爸自打嘴巴呸呸了两声。
姜宓对海边不感兴趣,说她要在家复习。姜茂晾着泳衣说:“别书没读成,最后还成个呆子。”
姜宓整理着书包说:“怕待在家里忍不住气你,老子要去图书馆了。”说完喝着牛奶就走了。
姜茂趴阳台朝她喊:“去吧,小矮子。”
说完就听见推门声,赵平壤拎着好吃的上来。
俩人早就成了小情侣,也坐过了七彩云,比七彩云更妙的事都做过了。在姜茂看完赵平壤的身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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