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吐特吐之后,心里就像被人掏空了似的。得!今天吃的东西又全没了。他弯腰将我蹲着的身体抱起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安:“怎么又吐了!”
我转过身就紧紧扑他怀里,然后竟莫名地委屈,胡乱地蹭了蹭,我不满地说:“人家困了,想睡觉。”
他将我搂了一会儿,又亲亲我的头,好一阵子才将我带出洗手间,然后直接进了卧室。
陈万钧替我掖好被子,又俯身吻我额头:“我去拿杯奶,喝了再睡。”
我没再等到他拿牛奶回来就提前睡着了。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从迷糊中醒来时,听见窗户外
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们家住在一楼,陈万钧替我拉上这间屋的窗帘时,我恰好看见了窗户外边的小花园。一片绿茵茵的小草地里还摆了几张桌椅。
“我刚才可是仔细观察了,万钧对那个女孩儿是真好。你几时见过他对什么人上心过啊?我估计这回肯定是动真格的了,不然也不会带她到这儿来吧!”
又听另一个声音:“听说上回在他们家原来的老院子里,陈二还因为她对着苏文烨拔枪。小苏可是他妈妈的亲侄儿,上次那么一闹腾,俩姐妹的感情都破裂了!”
“可不对呀!这样一来舒薇又该怎么办?以前他们俩感情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到现
在,我也碰见陈二去接她了好几次!”
我的脑袋十分清醒,躺床里动也不敢动。最后印入我脑海里的话是最先说话的声音:“可怜舒薇还替他怀过孩子呢,可惜意外流产了。要不然,俩人早结婚了也说不定!”
我感觉有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吹得我忍不住地想哆嗦。忽然记起蒋舒薇刚才淡静的笑容,和我捏着西班牙特产的傻样。好像从最开始就是这样,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跟她稍一比较,就会有很明显的差异。
几乎每次都是在我狼狈的时候遇到她,可我多不喜欢这样。脑海里不断闪现关于她和陈万钧的各种画面,有交叠的时候,有模糊不清的印象。
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那次我咳得很厉害,陈万钧坐在病床对面,笑着对着手机叫蒋舒薇的名字。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讨厌那个笑容,甚至讨厌从他嘴里叫出的舒薇俩个字。
我觉得我的身子开始发凉,可头脑依然止不住地运转。错乱交叠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又闪现出一件特别清晰的事情。
从峨眉山回来的那次,张茜茜刚跟苏文烨在一块儿。那会儿我跟她还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她说她在苏文烨家看了一卷带子,还说带子里陈万钧和蒋舒薇偎在一起很亲密,身后不远处还有警卫员站岗。
我没有参加过这个过程,甚至连那卷带子也没瞧过一眼,可我就是清楚那个画面。
凌乱的思绪又飘了一阵,我又想起我妈总是念我傻,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把自己给卖了,是真傻!
不知道趟了多久,浑身都没知觉了。陈万钧推开门,走到床前,看我睁着眼时还觉得有点儿奇怪。“吃完饭又睡。”他说着就准备把我扶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忽然视线里又浮现出蒋舒薇的笑容,感觉突然就变得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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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五十四(小修改) ...
陈万钧年纪不小了,一些轻微的面部表情都能透露出他眼角的细纹。我像具尸体般平躺在软和的床上,他的面孔就杵在我上方。
探在后背的手使了两次力,都没等到我主动往起坐的动静。他又细细瞧了我一阵,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漆黑的眼珠里有我的倒影。因为别人的流言而生出误会,这种戏码实在是不少。可谁喜欢误会,简单明朗地生活在一起是件多美好的事儿。于是我揣着几分期盼地问他:
“你跟蒋舒薇还有过孩子?”
那只温暖的手渐渐僵硬在我的后背,他盯着我的双眼瞬间闪过多种情绪,最后却固执地使力将我托起来:“那是过去的事。”
我挣脱掉他给我穿针织外套的手,心里难过又气愤。多希望这只是误会,我尽力把事实归于原本,就是为了避免误会,可它竟不是个误会。我心痛得要死,他竟然真的和她有过孩子。
早料到他俩曾经有过什么,可也没想过会是这样亲密。我想大声发泄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全变成了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儿往外涌。
他就着床边坐下,想伸手替我擦眼泪。我近乎本能地一边躲闪一边说:“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娶她!你跟她断不清关系,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他将身体往我跟前探了探,宽大的手掌仍旧够着我的面颊:“谁跟你说什么了?”我使劲想挣脱他的双手,只僵持了几秒钟,他便放开手由我躲闪。
“不管谁说的,反正就是事实!我不仅听说了,早在以前还亲眼看见了!”他又俯身过来,嘴里叫着宝贝儿。我再次往床边躲过去:“那次在峨眉山,我亲眼看见她在半夜走进你的房间!”
我能接受他和她有过去,可就是不喜欢她也曾怀过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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