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俗人啊,都摆脱不了世俗的戴上的枷锁,自己一辈子被这些狗屁枷锁锁住,还要求人人都要被锁住。
“她是顾家的当家人,那她一辈子都要被这个身份束缚,她是谁?她不是苏念恩,她只是顾家的当家人,凌丰的总裁。你有问过她心里想要什么吗?”
苏母笑笑,“你说的,我懂。所以,我不强求她。我的意见,不重要。以前她小的时候,我就左右不了她,现在她已经这么大了,有这么大的能耐,我能做的,就是帮她把家里照顾好,不让她有后顾之忧,让她至少不用担心家里。”
“而她的主,她自己做。”
“是等西川也好,是选择新的爱人新的生活也罢。只要是她选择,我都支持她。”
苏母对女儿的左右,也就只有在她小时候。
孩子要学什么特长,报不报补习班。
打从上了大学,跟那个林文峰在一起后,女儿就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若能做女儿的主,女儿就不可能有第一段狼狈不堪的婚姻。
说到底,一个人的命,天注定。
现在苏母更加想通了,女儿年纪尚小的时候,她做不了主,难道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有自己独立的人格意识了,她还指望用母亲的身份,去左右女儿?
顾北安没有回话,原本是站着,这眼下他坐在门外的座椅上。
苏母沉默良久,又道:
“北安,念恩做什么选择,我能为她做的,都只是帮她把家里照顾好。”
顾北安低声问:
“阿姨对我,仍然不满意?”
苏母想了想,“这几年,你对念恩和家里的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若不是身份限制,我想你们可能早就走到一起了。”
虽然有缘无分,可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他们俩。
这也是命啊,有缘无分的命。
苏母说:“北安,西川走了,你就是顾家的长子。照理说,顾家的责任,不该落在念恩身上。可她抗在了肩上,你没有将这份责任接过去,她只能一直扛着。”
苏母心里门儿清,这就是这几年她明明知道顾北安的心思,却也装糊涂的原因。
说好听点,那是你为念恩争取的东西,权利、地位,都给她。
可若真要是心疼她,珍惜她,顾家的责任,就不该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念恩一个丧夫的寡妇,顾家上下谁都不认。
是顾北安和他父母做后盾,将她推上去的。
既然给了她这个强悍的身份,外界已经是通过这样的身份认识了念恩。
那现在,你深爱也好,心疼也罢,最好都收敛着些。
别人的心疼,也比不上你自己做的选择。
苏母这话,算是不太客气的。
顾北安却没直接回应这话,沉默的坐着。
苏母想着今天的事,低声道:
“所以,北安,阿姨是向着自己的女儿,但也说的是事实。我希望念恩开心,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你真喜欢她,那就处理好别的事情,至少,不能让她因为你的选择,更加痛苦。”
一段感情,如果那么痛苦,那么为什么不在有选择的时候,想清楚?
顾北安心底里对苏母的话,本是全盘否认的。
但目前,苏母这话却也点醒了他。
他一直,都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做法。
他是随性无畏,他也无惧任何流言蜚语。
但,苏念恩毕竟跟他不一样。
他真要向她表白,要她的回应,那必须得承担一切的后果。所有的一切,也都需要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
她的名声,她的责任感。
顾北安沉默良久,缓缓点头。
“阿姨,我明白了。”
苏母深吸气,她觉得,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不想有什么改变。
如果风雨即来,大人无所谓,可孩子们怎么办?
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苏母也在一旁坐下,良久后,剖白内心。
“一个家里,没个男人,确实很不方便。女人怎么样都比男人弱势一些,阿姨什么都不怕,就怕孩子生病,怕自己生病连累女儿。更怕的是念恩身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怕自己照顾不好她,我怕有什么大事前,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忙都帮不上。”
可这些,如果顾西川在,就什么都不怕。
顾西川一走,家里女人的靠山没了,家里的定海神针没了,做什么都担惊受怕。
“念恩是我亲女儿,如果能选,我希望她这一生平凡健康顺遂,不要这么大起大落。”
女人人生经历几次大起大落,眼里的光都没了。
顾北安低声道:
“我明白了,阿姨,我都会安排好的。”
苏母低声问:
“当初你力排众议,一力支持念恩当家,你背后辅佐。这几年,你们关系都很好。其实这也是一种关系的平衡。但如果你想要名正言顺在她身边的身份,那就得改变她现在的身份呀,你说是不是?”
顾北安笑笑。
“我何尝不是认为,我们之间找到了一种平衡关系,一种相处起来对所有人和现状都好的关系。”
若不是忽然冒出来的艾瑞克,他对现状很满意。
可!
“阿姨,您知道老太太给倾苏提前办生日会那天,念恩并没有陪轩轩去上课,而是在家会客吧?”
苏母一愣,是,这事,她后来知道。
剩了一堆的菜,当天苏念恩回家没多久,他们一行人就回了归园。
孩子们下午是要午睡的,不回来,一直在大院,人那么多,让他们太兴奋,没办法休息,只能回来。
厨房的东西,明晃晃摆在那的,一问就知道。
顾北安苦笑,“我一直以为,她这辈子,有了大哥,就再也容纳不了别人。所以,这几年,她想什么关系舒服,我就是什么关系存在,从未,越举半分。”
苏母听得糊涂。
哦,所以,她和家里人都误会了?
至少,她女儿对顾北安,依然没那个意思?
顾北安笑得凄凉,“阿姨,一个与她才见过数面的外国人,一个明摆着居心叵测的外国男人,却将她迷得晕头转向。”
苏母不信,什么外国男人?越说越离谱。
“念恩不是那样的人,她又不是被冲昏头的小姑娘了,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