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南虽然不乐意听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不过听到那个阿九有了家,心里也好过了些,毕竟没谁乐意让外人惦记着自己的媳妇,更何况阿蝉现在怀着身孕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对孩子也没什么好,当即笑着说道:“我们本打算前阵子就来看您的,只是阿蝉怀了身孕,怕路上不好走有个闪失,过了三个月才来的。”
阿蝉看着祖母一脸惊喜地样子,这才抿嘴说道:“我婆母说往后肚子大了在路上更不方便,天气也越发热了,来往不便。城里的新宅子就要建好了,到时候您搬过去给压一压罢。”
周祖母知道自己这事可真是没法拒绝,答应下来说道:“你怀了身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小心些,吃的用的都不能漏掉,毕竟不是在咱们这穷巷子里,远南估摸着盼孩子盼了许久了,反正你自己当心些,往后就别来了,头胎不能出岔子,很毁身子,宅子修好了,你们找个人来接我就是了,谁能想到我老婆子的福气这么厚,还能住上大户人家的气派的宅子,这辈子也值当了。”
阿蝉被她给逗笑了,看了一眼林远南,他的眼睛里深情一片,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在外面杵着的朱寡妇听到要接着周祖母去住新修起来的大宅子赶紧从外面追进来,脸上更是讨好的笑:“新宅子找老人家去住一住是应当,祖母,您别顾着自己,好歹也为您孙子想一想,他这会儿在铺子里整天的给人扛货,那么重的东西谁天天受得住?每天回去了都得在炕上躺一阵才能好受些,要是时间长了,这人都不成样子了,我知道我不好,可是他是你们的亲人,好歹想想他。”
朱寡妇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用,周良像是铁了心一样,明面上和自己过着,可私底下却是连句话都不怎么和自己说,每个月都会把工钱给她一些,不像是正经过日子,反倒是跟住店似的。她委屈,她是想好好的和这人过一辈子的,但是这人却是半点都不认,一年两年三年就不信捂不热,就这么耗下去早晚有一天他能看得见自己的好……
周祖母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悦道:“别在这里提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是说往后都不许你往这里来了?当真想给我这老婆子使唤?人活脸树活皮墙头活个烂泥皮,你在这里待着有什么劲想沾光我头一个就不准许。”
朱寡妇半点不透让,也不发火,只是平静无比的说:“他不给自己争抢,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一辈子落魄,我知道你们不把我当好人,我也不想做你们眼里的好人,我只想着他能看到我就成了。他也可怜,我就是乐意帮着他。”
阿蝉摇摇头说道:“如果他要是有这个心思,就不会处处拦着你了,他大概是没脸来见祖母,加加上你能帮着照应点,这才不管不问,但是朱寡妇,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和周良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处置,是好是坏都是你们自己的,不要再来打扰祖母的清净,往后再敢来,我会让人轰你出去。”
朱寡妇本以为伺候了这位老太太这么久好歹也能看的到自己的好,谁知道却是这样的人,心里又急又怒,只觉得她们亏待了自己,是真正的喂不熟的狼,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其实人都有各自的理,你所谓的好早在你将自己的名声给败坏的那一刻就入不得任何人的眼睛了,只会被人当成别有用心,就像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过是以周良为借口给自己图谋罢了,谁知道被这样的人沾上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周祖母认真想了想说道:“我寻思你的话挺有道理的,要是院子外面真有个人站着她估计就真的不敢上门来了。她这么一来一往的都挑着人看得着的时候,我又是腿脚不利索的,外面的人说不定还真以为我认了她了,我可不能给老周家的祖宗脸上抹黑,什么人都往咱们周家带。”
林远南将伺候周祖母的婆子给叫了过来,严厉道:“当初交代你的事情,看来你没有放在心上,下次若是再让人随便进来扰了祖母的清净,你就可以走人了,自有人接替你。”
那婆子脸色一白,赶忙恭敬地应了,周祖母对这人伺候的甚是满意便帮着说了两句话,更是让婆子感激不已……
阿蝉心里惦念的也只有这位祖母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是守在这位老人身边度过的,就算她身上有再多的不是,可是现在哪还能计较的起来?往事如一阵烟云眨眼间消失,就算尚有余温却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一味抓着不放对自己能有什么好?
她的眼睛只往前看,所以这些事情对她没有半点的妨碍,照旧和祖母有说有笑,从祖母那里听了许多安胎时该注意的事情,她全都一一记在了心上,肚子里有一个融合了她和远南骨血的生命,占据了她大半的心,而所剩下的一小块都是给林远南的,再不能抽出半分来……
等到了下午,天气凉快些的时候两人这才上了马车离开,阿蝉倒是想住下来的,但是周祖母以这里要什么没什么不方便为由将人给撵了回去。周祖母觉得还是让阿蝉在她自己家里养胎好,瞧着远南那股子紧张劲儿,要是真有个好歹还不知道得怎么心疼,说到底,他稀罕自己的孙女这就成了,方才上马车还是将阿蝉抱上去的,阿蝉那含羞带怯的模样,看着就是过得幸福的,她这当祖母的也就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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