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靠在床上,双手紧攥着胸前的被子,闭上眼睛,鼻翼微颤。
泪水从眼角滑下来,像窗外的雨,汹涌不止。
她一边压着情绪,一边又任由那些情绪汹涌外泄。
她努力遗忘了二十年的往事,此时在她的脑海里面汹涌翻腾,好似在告诉她,你没有忘,也永远都不可能忘。
……
许是早上起得太早,又或者是昨晚没有睡好,蓝桥回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后,吹干了头发便爬上了床,继续睡觉。
聂言在洗漱完后则去了书房主持视频会议。
这一觉,蓝桥睡得很不好。
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又能听见外面雨点拍打窗户的急促声。
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让她难受不已。
梦里,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一个孕妇躺面色痛苦地被一群白衣人推上急救车。
画面一转,孕妇被送上了手术台。
无影灯下,围在手术台边的医生们,有人在安抚孕妇,有人在汇报孕妇的生产状况。
忽然,有人严肃地喊了一声「大出血」,然后所有人都变得更加地忙碌起来。
有人递着器具,有人开始准备仪器,还有人继续安抚孕妇。
但蓝桥眼里,只有那滩红色,渐渐地晕染开床上的白色垫子,然后像水龙头一样,流到地面。
孕妇似乎不行了,她的呼吸已经只出不进,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男人。
他站在手术台边,担心地喊了一声「心兰」。
“哇——”
话音刚落,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梦境,接生的医生手里多了一个带血的婴儿,正张着嘴巴大声啼哭,声音洪亮刺耳。
第705章 他的小妻子老凶了
蓝桥忽然觉得四周好热,就像孕妇刚才用的那些劲儿都是从自己身上使出的一样,挣得她的脸又烫又胀。
“唔……”
她转着头,无意识地将手搭到额头上,一股热流钻进手背,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桥桥,桥桥?”
她睫毛动了动,微微转醒。
转眸看向声音的方向,正好对上聂言在满含担忧的眸子。
她眨了眨眼:“阿言,你在叫我?”
聂言在一边将手掌放到她的额头上,一边回答:“不然呢?”
说完,他收回手又探了下自己的额头,宣布:“你发烧了。”
蓝桥皱起眉头,不相信:“不会吧,我就睡个觉也能发烧。”
她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却不料刚起身一半,便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看,不光是发烧,连床都起不来了吧?”
聂言在说完,伸手将她扶坐起来,嘴里还在婆婆妈妈,“一个陌生人,交给云深就好了,你偏要跟着操心,现在好了,自己也病倒了。”
听似责备的话从他嘴里钻出来,再传进蓝桥的耳朵,蓝桥非但没有觉得他啰嗦,反而感到一股子幸福在心间流淌。
她趁聂言在扶着自己的动作,顺势靠近他的怀里:“一个可以贴身照顾我的机会,机不可失哦。”
“小傻瓜!”聂言在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表示,“现在就去医院。”
蓝桥一脸惊诧:“阿言,不用吧,一个感冒而已,用得着去医院这么严重吗?我多喝热水就好了!”
聂言在严正拒绝:“不行!”
蓝桥翻了个白眼,抱住他的腰,笑嘻嘻地看着他:“真的不用,喝热水不行的话,我再吃点药就可以了,真的不用去医院那么麻烦,真的……”
哎,有钱人就是金贵,发个烧感个冒就要往医院跑,真是一点都不体谅医生的辛苦!
说到最后,她还抱着聂言在的腰摇了摇,那撒娇的语气和表情,让聂言在很快举手投降。
聂言在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好好好,我去拿药。”
说完,他拿过一旁的靠垫垫到蓝桥的背后,又帮她调了个舒适的角度后,才转身去拿药。
蓝桥吃完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这会儿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她忽然想起来刘芹,便又随口打开话题:“也不知道那个阿姨怎么样了。”
想到刘芹原本只是脚受伤,最后莫名其妙非要回家,结果直接把自己摔到住院,她就有些无奈。
老年人真是犟,有病有伤就不愿意好好治,结果总是把自己越搞越严重。
聂言在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蓝桥鼓起小脸,不服气:“我又不是钢铁之躯,生病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你照顾吗,那个阿姨没有家人,怪可怜的。”
没有家人的感受,蓝桥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种孤单、凄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会体会到的。
刘芹在说到没有家人的时候,蓝桥就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某个时刻里的感触。
聂言在不懂这些,他的眼里只有蓝桥,现在也只想蓝桥快点好起来,不要再受折磨。
“先把自己养好了,再去管别人。”他故意一脸严肃。
蓝桥倒也不跟他犟,笑着抬手捏住他的脸颊:“好好好,听阿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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