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柚没进去,然而面前那人又开口了,“怎么了柚柚。”
陆格的眼神还是温柔的,面上都是谦逊和退让,全然没有强迫的意思,但知柚没敢拒绝。
“没、没...”她垂下眸,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用意念拔起双腿往那边走去。
婚期将近,同住屋檐下也是迟早的事,现在的抗拒本就是徒劳无功。
陆格随后进入,门关闭,走廊里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身后的男人高大,知柚能清晰感受到陆格轮廓的阴影遮下,将她完全笼入。
从明亮处进入黑暗,知柚有些没适应。
“啪——”灯光乍亮。
陆格开了灯。
晃了晃眼睫,知柚往室内看去。这一边的公寓要比知柚的大得多,黑白灰的色调,从桌角地毯到沙发靠垫,每一处都整理得一尘不染。
倒像是陆格的风格。
他们站在玄关处,知柚的脚还没踏入,她在斟酌要不要换鞋。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问的时候,陆格从一旁的鞋柜里拿了一双白色拖鞋弯腰放到她脚边,上面还有一对小兔子,很明显是女款。
“只有这一双女款,专门为你准备的。”陆格垂眸,侧对着光影,五官显得更加分明。
这句话倒是让知柚愣了一下,其实她并没有对此有什么计较,只是听陆格这样一说,倒像是向她解释什么。
知柚后知后觉地有了些不好意思,口中含含糊糊地应了声谢谢。
跟着陆格进了客厅,知柚实在有些束手束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陆格解了领带,把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柚柚,随便坐。”
“我先进趟厨房,马上出来。”他边挽着袖口边道:“如果累了就进房间休息一会儿。”
被迷迷糊糊的安排好后,知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舒适的靠垫终于让她有了点真实感。眼前模糊感好像更重了,知柚揉了揉太阳穴。
前几天的感冒症状始终断断续续,经过刚才这么一惊吓,好像有了加重的趋势。
知柚瞥了一眼厨房门口,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陆格在干什么,只是隐约传来的响动让她清楚认知到有陆格的存在。
他在干什么,不是说试礼服吗?
知柚想问,又不敢问。
脑子有些昏沉,知柚再一次瞥了眼陆格的方向,确定他没出来后,知柚小心翼翼地把头微微枕在了沙发椅背上。
眼皮子一晃一晃,显然有濒临失守的架势。
厨房里忙碌的陆格正在给生姜去皮,修长漂亮的手指握着水果刀,一层层剥去姜块暗黄色的外衣。
刚才回公寓的路上,陆格不是没有听到身后知柚那几声零零星星的咳嗽声,尽管她很努力地隐藏,依旧被陆格捕捉到。
柚柚着凉了。
想到这一点,陆格的眉心微蹙,眸间凝了些郁气。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慢慢地烹饪这道姜汁撞奶。
这大半个月他一直在知柚身侧徘徊,不敢过多靠近。可经过今天这一出,他突然觉得有必要让知柚早早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不然哪天又被谁看了去,他恐怕真的会疯。
怕知柚等得时间太长,陆格的动作很快。可当他走出厨房的时候,却看到知柚脑袋轻飘飘地靠在沙发上,光洁的额头上细汗连连,脸颊微红,嘴唇有些泛白。
见此,陆格面色一凛,大步迈向知柚。
他把瓷碗放在桌上,弯腰靠近知柚,轻声道:“柚柚。”
没有回应。
靠得近,陆格能感受到知柚鼻息间不同寻常的滚烫气息。陆格伸手探向知柚额头,微凉的手背敏锐地察觉到热度。
陆格没再赘言,双手将知柚抱了起来,绕过沙发和桌椅径直到了主卧。
他把知柚轻轻放在床上,脱了鞋子,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可能是不熟悉陌生的环境和气味,被子里的知柚并不是很安稳,清秀的眉毛轻皱,手指慌乱地抓着被角。
纤瘦的身体不断往里缩,看得陆格心间骤紧。
他拉过知柚的手腕,掌心裹着她柔软的指尖细细摩挲,“柚柚,我在呢。”
皮肤上的温度烫人,知柚本能得往寒凉的地方靠。陆格的掌心冰冷,像天然的降温器,原本乱窜的手指也在陆格的安抚下渐渐没了动静。
知柚发着烧,嘴里吐出的气都是温热的。
给她掖好被角,陆格轻轻地走出房间,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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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陆氏都知道,现在的陆氏掌权人是出了名的冷静自持,就算你现在告诉他陆氏大楼被轰炸,他甚至也能镇静自若地让财务部打钱,再建起一栋更好的楼。
可这样一个始终从容不迫的高位者,却让叶序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也听出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忙慌。
当他带着国内外数名顶尖医生冲到公寓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陆总都慌成这样了,肯定不是小事儿!但无论陆总得了什么大病,他一定会不离不弃地跟着陆总的!
他哭丧着一张苦痛难忍的脸,还没来得及向陆格诉诉衷肠,就看到玄关处一双女人的帆布鞋。
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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