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太快了?”季雅秀有片刻错愕,她原以为阮绾会等沈二爷参加完春闱,得了名次才离开。
阮绾摇了摇头,苦涩笑道:“其实之前我是打算送二爷去考场,看着他高中状元,然后将一切说开,如愿离开,只是……只是事情变化太快,突然昏迷将我一切计划全部打乱,如今既然已经同他和离,也没有继续留在京中的必要。
而且,看着他和别的女子成亲,我会很难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硬生生划开我的心脏,还撒上盐,真的……太痛了。”
最后几句,隐隐含着几分哽咽之意,季雅秀不忍,连忙转移话题道:“也好,也好,这个时候滨州温暖如春,没有那么冷,你不是最怕冷么,那里适合避寒呢。”
“谢谢你,最后你还为我做这么多,这是我欠你的。”阮绾走到季雅秀身旁,拉起她的手,带着歉意说道。
季雅秀看着以前娇纵可爱的少女,如今满眼疲倦,眼中再也没有亮光,她心里一梗,忍不住红了眼,她紧紧拉着阮绾的手,“绾绾,你知道我不会在意那些,只是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你去滨州就住在我的府里,那里就是你的家,我会让管家准备好一切。”
“好,谢谢你。”阮绾说着,抱住了季雅秀,她无比庆幸,最后还有朋友在身边,相比于前世,她今生已经很幸运了。
季雅秀索性不再提关于京都的话题,一直给阮绾说着滨州的美景美食,直到阮绾渐渐睡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道:“殿下,门外有人拜访。”
“让那人去前厅等我。”季雅秀吩咐侍女看好阮绾,继而便朝着前厅走去,刚到前院,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来人竟然是顾逸明,季雅秀心里一顿,面色瞬间冷了下来,顾逸明此时也发现了她,朝着她行了一礼,笑道:“郡主殿下,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
“好不好关你何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季雅秀原本就看顾逸明不顺眼,虽然……但是如今现在不一样了,因着沈彦恺的缘故,就像是看仇人一般瞪着顾逸明。
顾逸明没来由地被刺了一下,无奈道:“殿下,我可没做错什么事,你不能因为沈彦恺那厮就迁怒于我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懂不懂?赶紧说事,免得绾绾等会儿看到你心情不好。”季雅秀没好气瞪了顾逸明一眼,满脸地不耐烦。
顾逸明看着少女对自己横眉竖目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忍不住打趣道:“郡主殿下,您脾气这般暴躁,可没有男子喜欢,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你……关你什么事,再不说就赶紧滚,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季雅秀被男人打趣的面上一红,面上带了几分羞涩之意。
顾逸明看着少女突然脸红,一下子就有些不自在了,他作势咳了一声,“这是沈彦恺让我递的信和和东西。”
言罢,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和一个木盒子递给季雅秀。
季雅秀看着男人手中的东西,她冷笑道:“他怎么不自己过来?”
“他有事,托我过来了。”顾逸明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季雅秀面色如常不好。
季雅秀闻言冷哼一声,“那日沈彦恺说了什么我知道,他不仅和安乐公主举止亲密,而且还当着绾绾如此,如今送信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这其中缘由,你我是说不清的,不是像你想的那般,这要当事人当面说才行,如今他受了伤,昏迷在床,这封信是之前写的,他说事情一结束就让我交给阮绾,这封信里都说清楚了,阮绾看了之后自然明白。”顾逸明叹了口气,他就算解释也没啥用,毕竟他不是当事人。
季雅秀听得顾逸明这番话,面上缓了几分,她接过信,冷冷道:“这封信我会给绾绾送去,若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言罢,她转身离开,顾逸明看着少女的背影,勾唇道:“殿下,好好照顾自己啊。”
季雅秀闻言,心里一紧,一转身便看到男人满面笑容看着自己,还朝着她招了招手,季雅秀不由面上一热,连忙小跑离开。
顾逸明真是……厚脸皮!
季雅秀一边想着,刚回到院子,就看到阮绾坐在廊下,看着池子里的鱼儿游来游去,她连忙道:“绾绾,你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
阮绾闻言回头,苦笑道:“刚才做了个梦,就醒了。”
不知为何,她梦到沈二爷受了伤,昏迷不醒,她想靠近,可是两人之间好像阻隔着什么东西,她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靠近沈二爷。
“做了什么梦,可是做噩梦了?”季雅秀走过去,心里思忖着要不要将那封信给阮绾。
阮绾眼底露出一抹痛意,叹气道:“梦到二爷了。他被坏人捅了一刀,血流不止,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想去帮他,可不知为什么,怎么都接近不了他。”
也许是命定如此,她和他已经缘分已尽。
季雅秀愣了一下,想起方才顾逸明说的话,她迟疑了片刻,方才道:“刚才顾逸明来了,让我把这封信还有这个木盒子给你,说是沈二爷给你的东西,他还说沈二爷在这封信里写了想对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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