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云从换衣间出来,纯白校服,如沉墨一般披散下来的乌黑发丝乖巧垂在肩头,那双我见犹怜的眼眸缀着眼角的泪痣,微微一动,便让人心跳过速。
连带着周围原本再普通日常不过的景色,因为她,都有了光。
田烟眼睛一亮,贴了过去:“老板,你穿这身也太好看了吧。”
乔语云蹙了蹙眉:“是吗?”
田烟没察觉到异样,还狂点头:“老板你放心,等这组定妆照放出去,一定能让那些黑子没话说。”
乔语云更难受了:“那不行,怎么能寒了黑子的心呢?”
“哈?”田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老板你说什么?”
乔语云定了定:“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对黑子抱有敌意,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是促进我们进步的人,我们应该跟他们一起成长……”
靠,编不下去了。
她高深莫测地看了眼田烟:“所以你明白了吗?”
田烟心虚闪躲:“明、明白了……”
呜呜呜,果然只考了演出经纪人从业资格证还远远不够,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再不好好跟业内前辈学习、请教下,她可能连老板的话都听不懂了。
乔语云现在还没想到,她这番瞎编的话,会引起怎样的连锁反应,还在琢磨有没有什么挽救的法子。
要不现在再去找小甘艺,让她改个难看点的妆?
远处剧务走了过来催道:“乔语云,到你了。”
“……”
计划胎死腹中,乔语云叹口气、应了声好,一个转身,迎面浇来了什么东西,她躲闪不及——
哗啦。
透心凉。
“啊!舒荣儿你做什么?”
“老板,你没事吧,这是什么?要不要去医院?”
“哎呀,我就是没有端稳,不小心把准备喝的水洒了。”舒荣儿将只剩薄薄一点底的水杯往旁边化妆台哐当一放,“再说,这水我喝都喝得,洒几滴在你脸上怎么了?要真这么金贵,这么点小事都觉得委屈了,那还来拍什么戏啊。”
舒荣儿偷换概念的能力一流,田烟肺都气炸了:“你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真以为别人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吗?你就是故意的。”
舒荣儿双手环抱凉凉道:“说话小心些,没有证据,我告你诽谤哦。”
剧务见到了眼下的场景,急得不行:“这怎么办?闻哥等会儿还有行程,海报还没拍,现在重新化也来不及了。”
田烟更气:“你真是太过……”
“没关系,就这么拍吧。”乔语云拉住她,冲舒荣儿笑了。
不愧是我最贴心的人儿,真是急我所急,虑我所虑啊。
真切的笑容,让舒荣儿后颈微微泛凉,她隐晦地瞥了一眼监控器,眸色晦暗,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不成?
剧务也愣了,这么大的事,他不敢自己做主,赶紧把邵子东叫了过来。
邵子东都不带听的,光是看看面前这架势,就知道是闹的哪出,顿时没了好声气:“舒容儿,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你不搞我,你不痛快是吧。”
舒容儿辩解:“我不是故意的……”
邵子东吹胡子瞪眼:“你看我眉毛下面的东西是什么?是眼睛不是摆设对吧……”
“怎么了?”闻渊吹着个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迷你电扇,慢悠悠地晃过来。
视线斜斜一扫,在乔语云被水浸润过的冷白肤色上顿了顿,脑子里莫名出现了冰肌玉骨这个词。
肯定很凉快吧。
吹着小破风扇的闻渊如是想到。
邵子东走到他面前,殷勤地接过小风扇举着:“哥,眼下这情况应该是拍不成了,可能得再找个时间……”
乔语云:“我觉得可以将就……”
闻渊:“谁说拍不成了?”
两人一前一后说道,其他人都愣了,乔语云向闻渊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闻渊欣然接受,那一刻两人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战友情。
田烟第一个提出质疑:“啊?可是老板衣服湿了,妆也花了,这要怎么拍?”
邵子东也不能理解,但秉持着他哥的话就是对的,他没着急反驳,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着乔语云,突然眼睛一亮,猛一拍大腿:“拍!就这样拍!”
田烟不解:“这拍出来的效果……有眼看吗?或者好歹把头发吹干吧……”
这回说话的不是乔语云,而是邵子东,他激动地转了几圈:“不用,就这样就可以了。”
乔语云开始觉得好像、或许、可能有哪里不对,还没等她想清楚,她被邵子东一把按到了摄影棚里。
邵子东也没告诉她要怎么做,就把一脸迷茫的她丢在镜头前,刷刷刷几个连拍。
乔语云:“完、完了?”
邵子东肯定点头:“完了。”
这个拍法,那指定是完了。
一切都顺风顺水,乔语云倍感欣慰。
邵子东见她真这么放心,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被信任的感动。
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她真的喜欢他,两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婚礼定在海岛上……
闻渊淡淡地瞥了眼笑容逐渐变形的邵子东:“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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