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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嗫嚅几声,给自己鼓了鼓劲,心道这是皇上同意,太子爷应得的赞美,京城百姓们都能叫。
    便很快自如起来,盘算着储君的威望传遍四海,在心底笑开了花,面上笑呵呵地道:“保成纺纱机,万分体现太子爷的功劳,老奴贺太子妃娘娘喜!”
    “奴婢贺太子妃娘娘喜——”
    ——
    太子妃的家信快马加鞭传去杭州,圣驾如今驻跸之处。
    快刀处置完江宁与苏州诸事,让江南气象为之一新,另有国库大大充盈,皇上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震怒,很快恢复平静。
    这些天来,他有意锻炼太子的处政能力,因着保成纺纱机与飞梭推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却量产问题,还需协调官府与民间,让冲击放缓、新旧交替、平稳过渡,皇上下达命令之后暗暗观察,从没有插手,直至如今,十分满意太子推广的速度。
    当下欣慰地把家信递交给他,拍拍他的肩,“如此一心为民,才是储君风范。”
    人都有个适应过程。保成纺纱机这回事,宣扬得猝不及防,可太子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闻言面不改色地接过,气度谦逊,贵气十足,“儿臣不会辜负汗阿玛的期望。”
    当你听过大街小巷喊你的乳名,无时无刻余音绕耳,便觉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变色。
    然而回到房里,太子拆开书信一瞧,淡然的神色裂开一条缝。
    七弟妹,八弟妹都怀上了?
    这可真是……
    他与福晋心有灵犀,头一个想到壮阳药的功劳,震惊之后便是沉思,经此一事,加上老五的例子,老大赚得该如何盆满钵满。
    等等,老大的乳名为保清,保清壮阳药?
    要是取这名儿,他倒有些心动,购药也不是不可以。心动的瞬间浑身一凛,即刻将其否决,扳回脸面倒是其次,他一个元宝都管不过来,要是福晋生个元宝第二,他吃得消吗?
    臭小子先斩后奏,这儿却没有鸡毛掸子,想教训都教训不得。
    仔细折好信件,胤礽吩咐何柱儿,不再去想壮阳药的事,语调透着浅浅的高兴:“将嫡福晋怀孕的喜事告知你七爷八爷。”
    语罢忽而问道:“弘晏最近忙些什么?”
    何柱儿迈出的脚步卡壳了。
    想来他是知道的,没有禀报而已。太子眼睛浅浅一眯,“他今早没读书?”
    何柱儿忙不迭道:“读了,师傅们照例夸赞呢。”
    太子用眼神示意他快说,何柱儿为难不已,终是拗不过主子的威势,过了两秒钟屈从。
    他吞吞吐吐地说:“小爷前些日子在玩泥巴,不知近来是否……是否……”
    太子:“……?”
    ——
    如今正是三月中旬,曹李两家事了,弘晏的季抛能力已经更新半个月了。
    新能力的实用性不必【下笔如有神】差,它很简单,很明了,偶尔听着也很霸气,念着朗朗上口,不过三个字而已。
    但弘晏难以启齿。
    因为它叫【包工头】。
    作为包工头,对工地有着独特的嗅觉。包工头可以承包修路,只要脚踏实地努力试验,总能试出混合水泥的最佳比例,只一切有个前提——实践。
    他有些悔恨,悔恨上一世的专业不对口,还有些无奈,若系统给他【化学大家】的名号,直接告诉他配方该多好?
    半分钟后,弘晏想明白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成功都要经历艰难困苦。规划修路的官员工匠都在京城,元宝阿哥只好亲自上阵,恢复抖擞精神,叫人运来记忆中的各类原料,在原料未至之前,蹲在院子的花坛里,若有所思捧起土壤,开始勤勤恳恳地玩泥巴。
    玩了一会儿,大致对土壤的坚硬程度有了数,不由出神想起了海船。
    江浙有几个大港,也就是后世的宁波舟山,他前些日子央求汗玛法带他前去,驾临官兵戒严的造船厂,完完整整观测了大清海船的样貌,随即穷尽毕生之力,咳,【下笔如有神】之力,画下一张改良的海船图纸。
    当然,是他自认为的改良,科学性与可行性尚未得到求证。如今也不是上交的好时候,都说攘外必先安内,总要一步一步来。
    弘晏深沉地想,便是最快最快的情形,也要等修完路,做一个事业有成的包工头,再考虑这些。
    一抬头,就见三喜哭丧着脸,不禁生疑道:“怎么了?”
    虽然六岁玩泥巴很是常见,但生在皇家,那能与百姓家一样吗?
    三喜眼含泪花地看他,片刻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道:“小爷尽管玩儿,奴才为您掩护!”
    一晃便是半月过去,圣驾即将返京,为保密着想,弘晏的基地也从花坛挪到三喜后边的破旧厢房,至于三喜本人,忍受不了巨大噪音,和临门挨一块住了。
    何柱儿奉主子之命,领着宫人一间一间搜过去;太子放下政务,神色莫测站在一旁,越想越是不对劲儿。
    哪有在屋内玩泥巴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太子站在了厢房门口。
    隐约听见弘晏指挥的声音:“铲——”
    “翻——”
    太子眉头紧皱,嘎吱一声推门而入,被四面八方飞来的黄泥糊了满身。
    小杏人瞬间变成小黄人,何柱儿如同见了鬼一般,大叫一声“太子爷!”,双脚灵活如兔,慌里慌张窜到他身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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