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韦淮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儿子也觉得二小姐甚好,宜室宜家。”
当着她这个正牌未婚妻的面,这母子俩愣是把她的庶妹夸成了一朵花,也真是绝了。邱婧辞看着邱芷惜娇羞的低头,然后又忍不住打眼偷看殷韦淮,正好和他盈满笑意的眼眸撞个正着,心道,还真是王八碰绿豆,看对眼了。
邱芷惜偷看殷韦淮被抓个正着,连忙收回目光,红晕却已布满双颊,看着越发可爱可怜。她垂了头,不好意思地道:“芷惜不过一个庶女,当不得夫人和殷公子这般夸赞。”
“庶出怎么了?依我说,以你这容貌品性,可不知比那些嫡出的要好多少倍。”殷夫人说着还斜了邱婧辞一眼,见她依然老神在在的坐着,心道:哼,别以为有罗焰说好话,就真能嫁进来做将军夫人高枕无忧。
殷韦淮也跟着夸道:“是啊,二小姐如此出色,的确不必因为出身而妄自菲薄,我相信,定有人能慧眼识珠,觉察到你的好的。”
邱婧辞心道:那个人可不就是你么?你俩赶紧好了吧,顶好能立即退婚,把她这个未婚妻除名,从此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这一世,她是再不想搅和到这两人中间去了。
午宴开始的时候,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好些人,这些人邱婧辞老熟了,上辈子没少打交道。全是殷家的亲戚,仗着和殷韦淮的几分亲戚关系,上门打秋风,在外惹了事情上门求庇护,总之,瞧着这些脸就开心不起来。
好在,殷夫人也没有要给她介绍的意思,反而是笑吟吟地拉着邱芷惜的手,大加赞赏,直把她夸成了一朵花儿。
即使是家宴,男女也是要分席的,偌大的待客厅,屏风隔出了两个空间。
那一边,一桌男丁推杯换盏,时不时地向殷韦淮道一声恭喜。而这一边,亦是和乐融融,殷夫人领着邱芷惜和殷家一群女眷相处得甚是融洽。
唯独她这个正牌的未婚妻被晾在一边,坐了许久的冷板凳。惊鹊看得咬牙切齿,几次想要冲出来和她们理论,却又被邱婧辞给按了回去,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吃到一半,邱芷惜还献了回艺,这次不跳舞,改弹琴了。她的琴棋书画都是下了苦功的,一曲毕,引得满座喝彩,就连男宾那边亦是掌声不绝。
殷夫人拉着她的手大叹:“芷惜啊,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要嫁给我们阿淮的不是你呢?你这样好,可让伯母怎么舍得哟。”
“伯母说笑了,我一个庶出的姑娘怎么配得上殷将军。”
邱婧辞咋舌,心想要不是自己也想退婚,肯定被刘语琴这作派气死了。这两人倒是相处得很融洽,这才多久,称呼就从殷夫人变成伯母了,可怜她这个正牌未婚妻,现在还没能跟她说上几句话。
殷夫人道:“别说什么庶出不庶出,以你的人才品貌,只要记在嫡母名下,可不就是明正言顺的嫡女了么?”
在座的人都惊住了,这殷夫人可真是够可以的,人家邱婧辞好歹是二品大员家的嫡女啊,居然被嫌弃成这样儿,这不是要结亲,是想结仇吧。
正思量间,邱婧辞已经站了起来:“殷夫人这意思本小姐算是看明白了,您这是看上我庶妹了吧。可惜了,您这主意要是早点出,她倒是能记到我母亲名下。可如今她记到我母亲名下摆名就是想要抢本小姐的未婚夫,您还真当二品大员家的正牌夫人那么好欺负呢?还是您觉得您儿子前途无量,能让二品大员家的姑娘排排站,任他挑捡?”
打从邱婧辞进门开始,就一直很尽责地在扮演木头人,殷夫人还真没想过她会突然发难。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小辈如此问责,殷夫人的脸色顿时就黑了:“邱大小姐,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这是跟长辈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殷夫人这样的长辈本小姐可不敢认,这还没进门呢,你就如此看不上我,倒是千百般的捧着我的庶妹,怎么?想看尚书府家的千金争夫戏码吗?不好意思,你想看,也得本小姐有那演的兴致。今日之事,我自会禀明父亲,这婚还是退了吧。有你这样的婆婆,本小姐消受不起。”
满堂皆静,众人呼吸为之一窒。
邱芷惜大急,若是因为这样的缘由让邱婧辞退了婚,自己哪里还有嫁到将军府的理由?她忙小步过来拉了邱婧辞的衣摆道:“姐姐,你别说了。殷夫人可是你未来的婆婆,你要是对她不敬,那可是大不孝啊。”
“我今日要任她搓圆搓扁才是真正丢尽了父亲的颜面。”
“姐姐,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快给伯母道个歉,伯母宽宏大量定不会与你计较的。”邱芷惜满眼真诚地说完,转向殷夫人:“伯母,我姐姐就是脾气不太好,口无遮拦,她心里还是很想嫁给殷将军的。”
殷夫人满意地点头,心想邱婧辞要是给她道歉,她倒是可以就坡下驴。
邱婧辞冷冷地笑了一下,忽而抬手给了邱芷惜一个响亮的巴掌:“二妹妹,长安城的男人是死绝了吗?要你如此奴颜屈膝地巴着这么个恶婆娘?还要本小姐给她道歉,她配么?殷夫人,本小姐理解你,小户人家出身么,好不容易有一天翻身了当然要抖抖威风,但你若想踩着我尚书府的颜面出风头,那可真不好意思,本小姐不单是文臣家的千金,也是武将的外孙女,没那么好的脾气惯着你,这个婚本小姐退定了,惊鹊,我们走。”
她领着惊鹊往外走,满座鸦雀无声,无一人敢拦。
邱婧辞对这效果甚是满意,邱芷惜啊邱芷惜,我就不信这般闹了一场,你还能如愿嫁进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