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蓝白色条纹相间的裙子,几年里在新加坡她买过的最奢侈的一件。
换好了衣服觉得合适,就将其它的几件又都收了起来,也没怎么仔细整理。
收拾好推开门就看见闻漠北靠着墙在抽烟。
已经抽了多半截。
看到钟寒烟出来,他两颌深陷,烟头明火处倏然刺亮了一下,猛吸一口后他随即将剩余的半截掐断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出来的女人。
蓝白色条纹相间的裙子,很趁她。
还真是比她下午穿的那件好看。
“不是准备戒了吗?”钟寒烟眉眼间又简单晕染了一下,凸显了些许妩媚,闻漠北立在近处看,让他一时有点移不开眼。
他嗤笑一声,自嘲着,“哪儿能那么好戒,必要时候,还是需要抽一支。”
钟寒烟盯着人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刚刚特意涂了点睫毛膏,不怎么习惯,她有点特别想拿手上去揉,但又不得不克制警示自己。其实感觉就是,不怎么好。
想着如果等下忘了揉一下可该怎么办,早知道就不涂了。
不过时间赶,也不容许她再想的多。
随即,她将拿在手里的包整了整,然后往肩头挎好,说了句:“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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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寒烟没有问闻漠北的爸妈怎么也会搬来海城,但是凡事总有原因。
至于她不想问,也是因为之前在邵城时候,她去过闻漠北的家,但是没有进。
闻漠北性格那么狂,但是他的父母看上去却很好。
关于这点,钟寒烟早就知道。
这也是她几年前在他家门前仓皇而逃的原因。
仿佛那么好的家,她就不配进。
但是现在不会了。
她不再是初出社会的小丫头。
见得多,了解的也够多。视野变得开阔,很多事情都能理解的清。
也不再是那个总是活在自己狭小视野里的人。
虽然情绪偶尔还是会上来,但是已然没有那么强烈。而且她也有能力足够去排遣。
因为时间原因,原本打算去公司给闻漠北拿的东西暂且搁置了,没有拿。毕竟是第一次上门,去的太迟了会不礼貌。
可虽然不怕见人,但钟寒烟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紧张的。
这么过去他家吃饭,还是觉得太快了。
在一起都还没几天的功夫。
他家人就消息这么通的要她过来吃起了饭。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钟寒烟这个名字、这个人,在闻漠北父母这里,可真的不算新。
几年前就知道。
也并非什么都不清楚。
闻漠北在他父母小区车库停好车,两人下来一前一后往电梯处走的时候,钟寒烟嫌闻漠北走的太快喊了他一下。
闻漠北刚好立在了电梯口,而且还利索的摁过了上行键。
看过钟寒烟的时候,她正好做着一个人在情绪紧张情况下容易发生的一个下意识动作。就是她用舌尖轻轻一带,抿了一下略显干燥的唇。
“别走那么快。”
钟寒烟说。
闻漠北别开眼,清了清嗓子,刚好电梯门打开,他拉了一把人,将钟寒烟也带了进去。
其实他早看了出来,于是摁楼层键的同时,将人安慰了一下:“别紧张,我爸妈都很好,不会为难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闻漠北垂眸看了她一眼,“有我呢。”说着伸过手捋了一下她的发梢,将钟寒烟耳朵边的黑色助听器,不着痕迹的遮了遮。
什么也没再说。
但是仅仅这三个字,就能让人产生一股强烈的依赖感。
钟寒烟斜斜向上撩起眼皮,看了眼人。
两人敲门后,是闻汉中开的门。
钟寒烟礼貌的喊了声闻叔叔。
闻汉中表情温润的点了点头,“是烟烟吧,进来吧。”说话间撇过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你带着烟烟去沏一杯你们爱喝的茶,茶叶都在我书房。你妈妈在厨房关着门说是给你们煲汤喝,没听到这边动静,先别管她,让她忙。”
“行吧。”闻漠北将外套顺手挂在了进门处的装饰钩子上,又扯了扯钟寒烟身前的包,“来给我,我给你挂着。”
闻汉中又将两人看了眼,决定不做过多的打扰,走去客厅倒腾别的去了。
他像是个饱读诗书的老绅士,跟闻漠北的张狂截然不同。从闻漠北身上,看不出一点他爸爸儒雅的影子。
“你爸爸好好,你跟他一点都不像。”
进去书房后,钟寒烟无情的抨击。
把闻漠北惹笑了,立在一排柜子旁边,手搭在柜子门栓上,没了接下来的动作反而回过头向钟寒烟看去:“是么?那你说说我什么样?我爸什么样?”
钟寒烟撩起眼皮看着人,可能因为挨得太近的缘故,顶不住他目不转睛的注视偏下了脸。
但是紧接着下巴就被人向上撩起抬了一下,“说说。”闻漠北干脆转过来身,抱臂靠在了柜子上。
下巴被蹭过的余温还没散,但是面前的人早已收回动作,垂眸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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