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许多更值得他花时间和心思精力的事情要做。
他很讨厌那些见到他的脸就喜欢上他的人。
看得出来,眼前的女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类型。
所以他的父母为他安排这一场婚事,他虽然很反感,但也懒得忤逆父母的意思。
他们也是好意,希望他的身体能够好转。
只是用错了办法。
楚砚冬的眸光一深。
他必须要警告眼前这个女人,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定位,别做出无谓无聊的挣扎,如果以为她是他的妻子,从而区别对待她,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在他的身上总是做出自以为是的付出,然后因为得不到回报而和怨妇一样,在往后的日子里,总是歇斯底里的一遍遍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她。
结束和时景苏的对话,楚砚冬自认为没有必要在一个房间继续相处,他抬起脚,转身没有留恋的准备离开。
然而,楚砚冬刚走到门边,只差一点就能打开房门。
下一秒,原本缩在角落的某个人,一个箭步冲刺过来,伸展长臂,从后面拦腰抱住正要离开的他,用充满着渴望的声音,热情说道:老公,新婚之夜,你要去哪呀?
楚砚冬身体一僵,因为这一身热情洋溢的老公,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能感受到身后女人某个酥软的部位,正靠着他的后背。
她似乎还觉得不够亲近,两只原本纠缠在一起的手顿时松开,开始缓慢的像是在邀约一般的上下摸着他。
楚砚冬低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死亡凝视般地盯了许久。
直到时景苏不依不饶用额头抵着他的后背,小猫挠痒痒一般蹭来蹭去,嘴里娇娇柔柔,又亲密无间地唤着。
老公,今天晚上我刚过门,你真的忍心留我这么一个小可怜待在房间里独守空闺吗?
楚砚冬:
老公~他故意重重拖着鼻音,就是不放手。
女孩子一般怎么撒娇来着?
时景苏完全没有对人撒过娇的经验,只能临时抱佛脚,绞尽脑汁地幻想着一个人如果撒娇起来,该是一种什么模样。
算了,得越作越好。
按楚砚冬说的,越作,这婚离的越快。
希望楚砚冬不要骗他。
老公公~伦家~~伦家家想要得到你的宠幸嘛。
这个夜晚,我一个人在陌生的不熟悉的环境里,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噢。
老公公,你忍心看到伦家一个人在这个恐怖的黑夜里待着吗?
呕
为了尽早脱坑,保命要紧,豁出去了!
时景苏空出一只手,拼命掐自己大腿,把自己掐出几滴鳄鱼般的眼泪为止。
效果非常的好,起码他摸着楚砚冬腹部时,能感受到楚砚冬的肌肉都逐渐变得僵硬。
看来他在极力克制着忍耐着不立即爆发自己的脾气。
时景苏趁机加大火力,趁楚砚冬肢体动作僵硬时,绕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眼看着就要亲亲亲上他
根据他的预判,楚砚冬在他接近的那个瞬间,一定会反手狠狠一推。
他再借机摔倒在地,佯装一副老公,你怎么能够下手这么狠呜呜呜的姿态,可怜兮兮望着他。
没想到,还差零点一公分的时候,楚砚冬依然与他大眼望小眼,完全忘记要反手将他推开。
时景苏:!!
想及时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车速过快,甚至时景苏感觉自己的双脚一滑,连老天爷都要助他一臂之力,他身子狠狠地往前倾倒。
两个人的四片薄唇很快碰到一起,时景苏眼睁睁看着楚砚冬的双眸睁得更大了一些。
只感觉口干舌燥,时景苏很想舔一舔自己的嘴唇,他尴尬地望着楚砚冬,出于良心的谴责,在考虑要不要和楚砚冬说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真的亲你。
但是,时景苏转念一想,他现在可是一个绿茶小娇妻啊,他得稳住自己的人设,千万不能在楚砚冬的面前露陷。
所以接下来最好的做法不是远离楚砚冬,恰恰相反,他要利用此次的机会,加深楚砚冬厌恶他的印象。
为早日脱离苦海而奋斗!
楚砚冬发现眼前女人的目光中的情绪,在短短一瞬间,从原本的沉默挣扎,忽然变得热情浓烈起来。
接着,对方张唇。
只感觉有一片柔软在他的唇边慢慢摸索,似乎要借机闯入他的领地,对他做些妙不可言的邀请。
楚砚冬:!!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瞬间,忘记将牙关闭紧。
眼前的女人居然利用这个空隙,口中的灵巧如入无人之境般,忽然闯了进来。
楚砚冬的头皮一下子麻了。
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
时景苏头皮也麻了。
和预判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的预判是楚砚冬肯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反手继续将他狠狠一推,并居高临下眼神凶狠的警告他
不是说了吗,别对我做一些非分之想,我们两个人之间注定不可能,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他再表演一个原地平摔,姿势凄惨一点,绝美一点,倒在地上嘤击长空。
台词都想好了,就这样
老公对不起老公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我就情难自控爱上你。
啊呜呜,嘤嘤嘤。
然而此时此刻,楚砚冬不仅没能将他推开,还完全被他来了个热情的拥吻。
时景苏:
这就很尴尬了。
他真的没有想过要亲他!
冤枉啊!
楚砚冬平时不是挺凶狠的吗?
怎么关键时候开始掉链子?
几乎是将自己的嘴从他的嘴上拔开,时景苏抓着他的肩膀,面露惨淡笑容,往后慢慢退去几步。
楚砚冬才想起短短的一分钟之内,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身体僵麻一瞬之后,他不可思议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那上面,还有时景苏留下的口水。
他摸了摸,摸了又摸,甚至不惜抬起手臂,用熨烫得异常整洁的西装擦了擦,终于将上面的口水全部擦净。
目呲欲裂地盯着时景苏半天,楚砚冬终于爆发出一个字:滚!!
好的,时景苏麻溜地滚开了。
他错着肩膀让开一条道,心想这招可真好使,楚砚冬的眼珠子几乎要从他的眼眶里瞪出来。
既然选择做戏,就要做全套。
时景苏低着头,扭扭捏捏地绞着手指,趁他转身要走之际,从后面轻轻扯住他的衣袖拉一拉。
老公两个字还没出口,楚砚冬回头瞪着他的眼睛通红,面色也异常潮红。
闭嘴!
时景苏乖乖闭嘴了。
楚砚冬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豪迈地离开这个房间,他真的连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多待。
房门被砰一声关上,很快楚砚冬的身影就从视野里消失。
原本绞着手指,还愁眉苦脸满怀失落的时景苏,在楚砚冬消失的那个片刻,短短一秒之内很快换了副面孔。
成了!居然真的成了!
楚砚冬居然被他气走了!
今天晚上可以暂时睡个安稳觉了。
时景苏差点克制不住哈哈大笑,嘴巴都乐得快裂到耳后根。
几乎是跳着蹦到床边睡下,望着那一堆硌得腰疼的红枣花生桂圆之类,时景苏伸手抓起一把,一边偷着乐,一边开始剥掉外壳慢慢往嘴里扔。
反正放着也是浪费,不如就由他的胃来代劳一下。
发挥它们最大的作用。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嘛。
果然放松心情以后吃嘛嘛香。
为防止楚砚冬临时反悔,时景苏吃着吃着,赶紧又跑到门前上了保险。
这下好了,楚砚冬绝对进不来,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身心。
首先就是将身上扰人的衣服饰品全部脱掉。
时景苏边脱边感慨。
女孩子真是世界上最不容易的存在,这胸衣堪比紧身衣,又勒又难穿,还特别的闷热,难以想象夏天的时候,女孩子们要穿着这玩意儿一整天是什么感受!
时景苏可不想体验,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离婚。
偏偏这个还很难脱,时景苏背着两只手,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时景苏险些要打场外求助热线给傅莎,或是表姐。
幸好他机智了一把,把肩带拨下,后面的搭扣被绕到前面,很快将这个勒的快让他喘不过气的家伙解开。
深吸一口气,没有束缚的感觉真是好。
时景苏喜滋滋的将它往旁边一扔,假发也一并被扯了下来,随意的丢在床头柜上。
今天一整天都在和男主斗智斗勇,他实在太累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问题。
楚砚冬虽然没人情味了一点,但他家的东西是真的好用,双人床又大又软,睡在上面能把骨头都睡化一般。
抱着枕头,时景苏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昏昏欲睡地望着床头暖洋洋的橘色灯光,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他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时景苏还做着和哈尼久别重逢的美梦,一人一狗正在快乐的遨游世界,急促的敲门声在得不到他的回应后,变得更加急促。
时景苏顿时吓得从床上挺直腰板。
他望着眼前装修得既陌生,也精致奢侈到令人震撼的房间,大脑当机了大概十秒钟之久。
我是谁?
我在哪?
这是什么地方?
太太,您醒了吗?门外终于响起管家说话的声音。
这一声太太,差点没把时景苏人给带走。
第6章 年轻人,还是得注意节制。
他扶着额头,大脑和喝断片一样,有点接不上目前的情况。
仔细回忆一下昨天的情节,在那一阵颇有节奏感的催命符般的太太声音中,时景苏终于想起目前他的境况。
是了,他穿书了,穿成男频爽文里男猪脚的老婆。
呵呵,男扮女装的伪娘老婆。
怎么不干脆点,让他穿成真正的女人,把小时弟弟给收走呢?
时景苏无比惆怅地从床上爬起,不禁庆幸还好他没有睡得昏头昏脑,万一刚刚在管家叫他的时候,他一不小心表演一个真男声回应,接下来的十分钟以内,楚砚冬肯定直播一个把他原地送出地球的剧情。
我、我刚刚醒,有什么事吗?
改变嗓音的情况以后,甜而不腻,软而娇柔的语调从他口中很自然流畅的说出。
悲了个大催的。
时景苏郁闷的发现,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现在用女声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管家在门外恭敬回道:早餐已为您备好,太太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起床用早餐?
用早餐?
听到这三个字时,时景苏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那可真是雪中送炭的一个行为。
他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就只吃了一点红枣花生小饼干等等。
结婚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行为。
两个人的寂寞,一群人的狂欢看着宾朋们在欢乐的吃着晚宴,他和楚砚冬只能在台上机械式的发表结婚感言。
时景苏轻轻嗯一声,回道:我马上就来。
说是马上,时景苏没忘记要先看看目前自己的样子。
这个卧房连着一个非常大的衣帽间,以及一间卫生间和一间洗浴房。
时景苏脚步缓缓走向衣帽间,里面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珠宝都有,似乎在等待着他这个女主人的宠幸。
可惜
时景苏感慨,他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一个人,只能让它们失宠了。
别爱我,没结果。
衣帽间里有一面立体悬空全身镜,时景苏原本还有一点些微的困意,在看到全身镜里的一张脸,差点吓得他人原地去世。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敢置信地跑到镜子面前,双掌撑在镜面上。
化了浓妆的他,一只眼睫毛还幸免于难地粘在眼皮上,另外一只早已不翼而飞。
昨天晚上因为太过瞌睡,也没有化妆需要卸妆的常识,时景苏直接带妆入睡。
此刻他的眼影早已脏成一团,和眼线液结伴化成了黑漆麻乌的一团,像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耀武扬威待在他的眼睑底下。
时景苏:
这种可以直接拉去拍鬼片的脸,根本就不能出门见人!
更糟糕的是,时景苏试图用清水去洗,却绝望的发现根本就洗、不、掉!
不管他怎么搓,怎么用力,脸上都快搓掉一层皮,那两团阴影还是坚不可摧的待在那里。
像是在取笑他的无用功。
时景苏终于想起要求助场外热线,第一时间找到手机和表姐联系。
就算一个人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也不能掉以轻心。
时景苏决定只要他是女装身份的一天,他就要维持女声说话。
表姐清晨迷迷糊糊接到第一通电话,是来自这个小表弟的号码。
备注上写的也是景苏小表弟。
所以当她听到对方用一阵柔和娇软的嗓音说话时,表姐顿时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表姐:???
表姐:你谁?你怎么有我表弟的手机?
可能是睡得太迷糊,她俨然忘记昨天时景苏刚刚用女生的身份替嫁。
时景苏困扰地说着:表姐,是我呀。
表姐:谁?
她又重新看备注,是写着景苏小表弟没错。
时景苏:我!
他说到后面几个字,音量不敢太大,只能轻轻的和蚊子哼一样,景苏,你的小表弟。
表姐终于回过味来,怔怔过后,是一阵绵长的爆发式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