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下人拿了新的碗筷进来,白玨二话不说,扔了手里的筷子,从下人手里抽了新筷子,继续扒饭,“你说的对,我不吃你口水!”
顾长思气得无可奈何:“你怎么这样啊!”梗着脖子,拿起瓷勺往嘴里舀菜。
午饭过后,顾容瑾还没回来,宫里的赏赐先到了。
顾长思作为府里的小主人,亲自出来领赏。
白玨就站在边上看,摸了摸冰凉丝滑的绸缎说:“小宝,这块布匹不错,给我裁身衣裳呗?”
顾长思不理他。
众丫鬟婆子:“……”不要脸。
刘管事:“……”我后悔了。
锦盒一个接一个捧了进来,白珏一样样看过去,间或摸一摸,评头论足。看得宫里来得太监直瞪眼。管家板着个脸猛咳嗽,都快将肺咳出来了也无济于事。
宫人走了后,白珏手里拎着一对玉雕摇了起来,满脸喜爱道:“长思,这一对小鱼儿也送我吧。”
一对小巧的玉双鱼,精致可爱,寓意好,水头也足。一看就价值不菲。
没了外人看太尉府的笑话,长顺终于发飙了,大喝一声:“你给我放下!放下!”
白玨看向他,抿唇一笑,忽而朝空中一抛。
屋内众人无不提起了一口气,就等着落地,大喊一声:“啊!”
长顺都快吓死了,只见白珏脚尖一点,移开几步,摊手,那一对小鱼儿又稳稳当当落回她手心。
长顺可受不住这般惊吓,追着她讨要。可他不明白的是,明明人就在跟前,手一伸又抓不住。
一屋子的人都看得出白玨在遛着管家玩,只有他自己没意识到,累的气喘吁吁。
顾长思忽然就高兴了,总算不是他一个人被戏耍着玩了。
顾容瑾回来的时候,没让人通报,直接进屋,尚未走近,就听到大厅传来大笑声。其中有儿子的声音。
顾容瑾意外的挑了下眉,脚步放轻了些。转过影壁,刚好看到长顺追着人在屋里跑。
那身影步伐极具冲击,昔年旧影重现。
牧真气急败坏的咒骂:“白王王,你再不还我,你就死定了!”
光与影中,她按住一只眼皮吐了下舌头,“我都死几百回了!”
不过也就一瞬,顾容瑾很快回神。恢复冷静后,表情很不好看,也没走近,直接掉转头就走了。
倒是屋里人看到了他,全都安静了下来。
白玨不知为何,也有些意兴阑珊,丢还了双鱼还有锦缎布匹,神色不爽的离开了。
快用晚膳的时候,顾长思不出所料的不舒服了。他也没跟人说,还是他爹看出来了。顾长思咬着牙不认。顾容瑾心里一声叹,快速吃了饭,让儿子回屋温书。
让他温书是假,让他回去休息是真。别扭的少年人就连生病都是忌讳了。
顾长思又转回身:“爹,今日宫里的赏赐,我能挑几样我喜欢的吗?”
顾容瑾有些意外:“库房钥匙在长顺那,自己去挑。”
顾长思笑了下:“谢谢爹。”言毕,飞快的转身离开。
待儿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顾容瑾沉了脸,喊了侍卫到近前,“将她绑来见我。”
第16章 。亲审
府里的侍卫来拿白玨的时候,连翘正给白玨捶腿捏肩。连翘眼睁睁看着白玨被带走,人一走远她就哭了,她感到自己前途渺茫,新主子又是个不靠谱的,未来没得着落,她还需谋划。
侍卫还算客气,没将白玨五花大绑,只将她上身缠了十几道,最后双手背到身后打了个结。
顾容瑾正在饮茶。书房内一盏灯,灯芯陷在灯油内,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暗淡无光,他半边脸隐在黑暗中,神情莫测。
侍卫推了白玨进来,本意是要押她跪下。她膝盖一弯,眼看是要跪下的,忽而腾得一弹,跳房梁上去了。
侍卫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容瑾抬眼看了下侍卫,后者吓得连捉她下来都忘了,扑通一声跪下了。
白玨居高临下暗自摇头,看吧,人果然是会变的。以前好说话的都是顾容瑾,她就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女魔头。如今风水轮流转,温柔暖心的贵公子居然成了人形冰窖,自带寒气。
“你下去吧,”白玨难得开口替人解围。
顾容瑾也没为难,挥了挥手。
侍卫很轻的吁了口气,后撤着退了出去,人到门口了,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房梁上的白玨。
如果白玨没会错意,竟然从中看出了些许感激?
房门合上。
白玨兀自回味了下,忽然觉得当个不出力的好人,还挺不错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伴随着一道倒茶的流水声,顾容瑾的声音缓缓响起。
没有刻意的冰寒彻骨,也没有警告警惕的意思,很寻常的语气,就是没什么感情。
“或者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说说看,你背后的人能给你什么,也许我们太尉府给你的更多。”他没问她背后之人是什么,只问她想得到什么,语气里的笃定充满了自负。
一道白影落下,轻飘飘的,落地无声。
白玨歪着头看了他一会,身上轻轻一抖,捆了一圈又一圈的麻绳落下。
白玨随手拽了张椅子,椅子腿要死不活的滑过地面,发出粗噶刺耳的声响。像是故意气他,动作又慢又重,终于拖到他对面,白玨顺势一歪,窝在椅子里,左手肘撑着椅背,抬起右脚踩上椅面。瞄一眼他跟前的一壶茶一只茶盏。抓起茶壶仰头,捏住盖子,仰头饮了满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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