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杰一直都不太接受自己的后妈还有继弟,全家都围着他转,江妈妈也知道自己儿子受了委屈,但江望野一直很懂事,所以一直是江望野要退让。
一开始是把江望野的东西扔出去,后来不扔东西了,动不动就要冲江望野骂三骂四。
再后来有一次,江望野下楼倒垃圾,李有杰正巧回家,两人在楼梯处遇见了。
李有杰像没看见他一样往上走,江望野也懒得搭理他。
两人交错的一瞬间,李有杰猛地伸手,把垃圾桶整个打翻了。
幸亏那天那一桶只是他收拾的废纸笔芯之类的,没有厨房的饭汤,垃圾撒一地也没显得太脏。
李有杰显然不太满意,“啧”了一声刚要开口,江望野一把抓住他,“啪”的一声狠狠打在他脸上。
一直以来,家里新来的后妈都怕他,李有杰说菜不好吃,后妈立刻就去新做,想要什么也都不用求人,开口夸一句哪个鞋好看,下次再来立马就能穿上。
新来的这个弟弟虽然不懂事,但不管怎么欺负都只会沉默的站在一边,看样子也是怕他的。
李有杰最开始确实不能接受,到后来纯粹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脾气,在他看来这是在立威。
后妈住的是他亲爹的房子,当然要捧着他。
后妈这儿子就是个拖油瓶,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当然要好好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
所以李有杰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挨打。
好歹是个成年人,李有杰被打懵了片刻后回过神来,立刻面红耳赤的挣脱开,也要抓着他狠打一巴掌。
但他万万没想到到,眼前的人看起来削瘦,腰细得好像一把就能握住,但力气大的惊人。
他刚反抗了一下,江望野立刻反手又一拳打了回去,正打在李有杰鼻子上。
李有杰只觉得鼻子一热,抖着手一摸,鼻孔下面两道血流了下来。
江望野粗喘着气,眼眶通红的松开手,对着软倒在楼梯上的李有杰声音颤抖的怒吼着:“你再找茬你试试看!我拿刀砍了你你信不信?”
他吼完,就听见好像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可能是楼里谁听见声音打开了门。
江望野深吸一口气,昂着头,转身下了楼,很快离开了。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四周瞎逛,直逛到天色黑了,在公园里找了个椅子坐下,抬头看着漆黑天幕上斑驳闪烁的星星。
天气有点闷热,江望野看着天想,他要是被赶出家门的话在躺椅上睡上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冷不热,死不了。
就是有点太黑了。
他怕黑。
正这么想着,远远的一道光打过来,江望野眯起眼睛,灯光晃到一边。
是那个见过一面的,染着蓝发……不对,现在又是白毛了。
越连舟脚上踩着滑板,速度极快的靠近他,到他面前时一个急停,脚一踩,滑板跳到他手上。
“在这儿干嘛?喂蚊子?”越连舟问。
江望野反问他:“你在这儿干嘛?”
越连舟把滑板放下,单脚踩上去滑动两下,十分生动形象:“看不出来吗?”
“大晚上打着灯练滑板?”江望野冷笑一声。
越连舟没生气,还笑着:“挪挪,让个地,让我坐会儿。”
江望野冷着脸挪了个空。
越连舟坐下后没说话,看着天空,突然“哇”了一声:“流星哎。”
“哪儿?”江望野立刻跟着看。
星空依旧斑驳,看不出有流星的痕迹。
越连舟催着:“快许愿快许愿。”
江望野嘴上说着“幼稚”,心里却一闪而过一个朦胧的愿望。
“希望我下场比赛能赢。”
旁边传来越连舟的声音。
江望野没忍住,升出点好奇:“什么比赛?”
越连舟眨眨眼:“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无聊,不说算了。”
越连舟果然没说。
两人都仰着头看星空,看了一会儿,越连舟问:“问你个问题。”
“别问。”江望野绷着脸。
“不问不行,忍不住了。”越连舟把胳膊伸过去,手机手电筒一打,“我数学不好,你帮我数数我被蚊子咬了几个包?”
越连舟小臂上一串涨起来的鼓包,看上去特别惨。
他一直好声好气的,连被蚊子咬了这么多包也还是笑着的。
江望野垂着眼睛,心底有点发涩。
“你难道是雷锋吗,什么事都管?”
哪有人半夜不睡觉打着灯练滑板的,还就这么巧,在这个破公园里练,正好撞见离家出走的楼上的邻居。
江望野不信。
越连舟看着他,没忍住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笑出声来。
“你就当,”越连舟想想,自认为体贴的换了个威武点的物种,“你就当我爱护动物,不喜欢看到可怜巴巴的小狼崽吧。”
小狼崽眼神冷漠的看着他,简直毛都炸开了。
越连舟有点手痒。
他下午刚洗了澡,正准备穿衣服出门觅食,就听见楼道里传来挺大的争吵声,打开门就见之前见过的那小孩浑身都在发抖,眼眶红红的,好像一碰就要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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