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浑身不断颤抖。虽然已经驶离稻香镇,甚至接近永乐镇的地界,可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刚才真是险呀!
将身上五颜六色的佩饰挨着取下,将脚下的木箱一个个踹下悬崖。
谁可曾知道,人前嬉笑怒骂的他,百姓眼中无比有钱的他,赵中、黄忠生、李彩霞心中无比癫狂的他,现在一个人时才是他的真性情。
要知道故弄玄虚这招,原本是现代社会玩剩下的梗。只要稍稍动脑筋一想,要求全部现场查验,就能够知道除了他砸开的木箱中是白银和铜钱,其他木箱全部都是石头。
甚至只要走进一点观看,便能够发现,他身上穿戴的那些所谓宝石佩饰,全部是五颜六色石头拼凑的,全是假玩意儿。
这样一个惊天大游戏,在来稻香镇的路上,一经李萧天提出,随行的几人简直惊为天人。
这样破天荒的事情他都能够想得出来,真是不亏为永乐镇第一败家子,第一乖张之人。
不过现在他成功了,百姓得到了安抚,而且还有更多人加入到药铺会员的行列当中。
去时带着万把两白银,回来却载着30000两,这却是意外之财了。
赵中在另外一辆马车上表情诡异,一会儿笑一会儿恼,甚至一会儿还喃喃自言自语,不知道所谓何时。
李彩霞开口问道:“兄弟,从出来稻香镇,我就发现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赵中苦笑一声道:“方才少爷提出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简直以为他疯了。心中七上八下打鼓呀,认为今天绝对被镇上的百姓给吞了。结果竟然成功,还能再挣一笔,简直……简直大大出乎我的所料呀!”
李彩霞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叹息一声道:“是呀,当败家子提出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简直以为他疯了,竟然用石头代替白银,大摇大摆去忽悠老百姓。若是被察觉,我们还不被撕成碎片。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就狂跳。”
“可是我们毕竟成功了,少爷真的敢玩,什么荒唐的事情都敢想,可是毕竟成功了!”赵中深沉一声叹息。
李彩霞咯咯笑道:“兄弟,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玩深沉了,这可不是常规操作呀!”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洋溢在山村乡道上,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在马车队伍中。
……
“什么!又让李萧天这个败家子给糊弄过去了,这根本不可能!”
王霸在大厅中大发雷霆,气得又摔凳子又扔茶杯。
刚刚抱起一尊彩陶准备砸了,家丁们都无比惊恐但却不敢开口,王霓裳却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尊彩陶是父亲您花5000两白银求购而来,天下只此一尊,只要能消消气,那就砸了吧。”
王霸浑身就像触电一般,颤动一下,随即将彩陶轻手轻脚放下。
他叹息一声道:“这个败家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运气都这么好,为什么每次都能够逢凶化吉?难道连老天都在帮助他吗?”
王霓裳露出邪邪的目光,冷哼一声道:“我不信李萧天这个败家子有这么多钱,更不信他这种人肯将收到的钱吐出来。其中一定有阴谋,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问题的关键是,稻香镇的百姓现在都信任他,我们的计划失败了。”王霸抡起拳头在空中挥舞,似乎想要隔空三十里,将李萧天锤成肉酱。
王霓裳冷哼一声道:“想跟我们斗,他还嫩了点。我已经有下步计划,只等表哥前来,便要他好看!”
“女儿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这次我们可绝对不能再输,一定要让他颜面扫地。”王霸咬牙切齿道。
王霓裳露出怪异的表情,她挑挑眉毛说:“你就等着吧,这次他绝对输定了。”
……
东方露出第一缕红霞,枫树林更是红得灿烂无比。
露珠挂在树梢,被轻轻触碰,掉落尘土之中。
李萧天趁着大好时光,带着赵中这个狗腿子登山远眺。
此刻他正站在山顶,看着下面阡陌交通,看着如同马车如同蚂蚁般来来往往。此刻天下似乎都在他脚下,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少爷,你这表情似乎满怀豪情,似乎和平常不一样,难道是病情……”赵中无不担忧地说。
“废话,我是在看这里距离县城到底有多远,真是一眼望不到边呀!”李萧天立刻露出一副邪恶的表情,一脸地坏笑。
赵中不解其意地问道:“少爷大清早的,怎么想起丈量这里距离县城的距离来了,这是?”
李萧天嘿嘿一笑道:“因为我似乎问到了怡红院姑娘们身上的胭脂香,似乎看到了她们滑嫩如水的肌肤。”
说到这里,他陶醉的闭上眼睛,双手竟然情不自禁地伸出,在空中轻轻滑过。
赵中苦笑一声道:“胭脂香我就没有闻到,汗臭却非常浓烈。嫩滑如水的肌肤没有,却看到无数臭男人。”
“本少爷在说什么,你这个丧门星又在说什么!”李萧天怒目圆瞪,却突然表情缓和下来。
他诧异地望着前方山路,看着一行樵夫来来往往。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他们怎么如此忙碌,想要干什么?”李萧天问。
赵中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呀,从来没有看到如此多的樵夫上下,也从来没有见过谁会买这么多柴薪。”
要知道整个稻香镇就这么大,对木柴的使用量本就不多。加上能够作为柴薪的树木原本就不多,因此樵夫们绝对不会胡乱砍伐,否则就会竭泽而渔,岂非自断生路?
可眼前的事实却是,樵夫们不辞辛劳,不断砍伐着树木,不断将柴薪运送下山,是不是他们吃错药了,这个年代哪里需要储备木柴呢?
“喂,你们弄这么多木柴干嘛,想点火把整个镇子都烧了吗?”李萧天双手叉腰,表情夸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