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落寂静下来,除了秋风萧瑟,竟没有半分动静。
并非大家都睡着了,大家都各怀心思,哪里还有人能够睡得着。
“你们说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他竟然无动于衷。开个玩笑,如果少爷不是李家的少爷,我真怀疑这些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
“就是,稻香镇药铺有人点火和偷盗,绸缎庄有人抢劫,同福酒店有人捣乱。这么多事情集中在一点爆发,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当中指定幕后有主使。可少爷却视而不见,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就是,他不去管也就罢了。我们要去帮忙,却勒令回去睡觉,这算什么事嘛?”
“唉,如果这样下去,李家距离关门也不远了。可惜我们刚刚找到一份长期稳定的事情,马上又只能回去当刀口舔血的猎户了。”
朦胧的月色被乌云遮盖,天空黯淡下来;寒风越发凌冽,吹得天井和后花园的大树东倒西歪;街道外的三更锣已经敲响。
李萧天躺在床上,双目微闭,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此刻,房顶突然传来沙沙地细微响动。如果不仔细听,完全可能被外面的风声所掩盖。
沙沙地声音逐渐往前移动,从这边房顶到那边房顶。
或许是夜猫,夜里起来抓老鼠。
或许是风刮起落叶,在房顶飘动。
再或许是其他,总之应该没有问题。
突然,李萧天翻了一个身。虽然动作很小,但沙沙声立刻停止。
直到李萧天的鼾声再次响起,沙沙声才继续。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大厅,最后声音在书房彻底停止。
紧接着,几张瓦片被揭开,一个黑乎乎的头探了下来。
黑衣人头戴面罩,身着紧身夜行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精光,把漆黑的书房仔细观察了好几遍。
在确定无人之后,他身形灵动,从高高的房檐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地,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个、第三个……第六个。
一共六个人飘然落在书房之中,不做任何停留,立刻开始搜寻。
他们翻箱倒柜,一处一处仔细搜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们是在找我吗?”黑暗的角落中,突然冒出一声慵懒的话语。把精神高度紧张的黑衣人下了一大跳,全部钉在当场,半响也没有反应过来。
打开火折子,书房渐渐光亮起来。
程咬金笑容可掬的脸显露无疑。
他手持一根木棒,冷笑着说:“几位晚上不回家睡觉,倒喜欢去别人家读书,倒是奇了怪。”
黑衣人面面相觑,四下观察了一番,发现只有程咬金一个人。他们相互点点头,拿起手中的棍棒刀枪便冲了过来。
“好家伙,到别人的地盘还这么嚣张。看来今天不收拾一下你们,还真不知道李家宅院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他抡起木棒狠狠砸过去,口中暴喝:“劈弹戳击!”
对面冲在第一位的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发出近似来自地狱的叫声,瞬间昏倒在地。
其他人一愣,这是什么招数,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趁着这些人愣神的当口,程咬金狂吼一声:“上挑下切!”
啪啪连续几下,打得这帮人抱头鼠窜,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地上摆着三个黑衣人,剩下三个跳到天井当中。
可是原本漆黑一片的天井,此刻竟然灯火通明,两队家丁组成奇怪的阵型,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程咬金紧跟着冲出书房,他单手叉腰哈哈大笑道:“你们这帮宵小之徒,别以为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便可以天下横行无阻。告诉你,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在少爷的预料之中。现在你们就是瓮中之鳖,快快束手就擒吧!”
“不可能,李萧天就是个败家子,除了吃喝嫖赌还会什么?”
“老爷说的此战必胜,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萧天能识破我们的计策,简直就是笑话。我看你们也就是纸老虎,人多不一定有用!”
“对,李家有李萧天这样的傻瓜败家子,他手下的兵能有多厉害?反正已经被包围,不如冲过去和他们拼了,或许还有条活路。”
三个黑衣人手持鬼头砍刀,恶狠狠朝着出口冲了过去。
或许是第一次上阵,或许是被鬼头刀吓到。
组成战阵的家丁竟然有疑似后退的迹象,阵法也有些松动。
这套阵法是李萧天军训时候,从教官那里学来的防暴处突战阵。
前面两个盾牌手,中间两个警棍手,后面是长叉手。
如此攻防一体,长短进攻相宜,应该是截止现代最科学和常用的防爆手段。
可是这群家丁只地其形,却心中信念不坚定。
加上训练并未熟练,因此面对鬼头刀,有些发怵也很正常。
就在战阵将要崩溃之际,李萧天从后面站了出来。
他朗声道:“方才程咬金在书房之中,用我传授的警棍操,三下五除二就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你们的战阵威力更猛,怕他们鸟甚。”
众家丁抬头一望,对面的程咬金正威风凛凛屹立原地。手中提着警棍,另一只手还叉腰而立,的确没有任何损伤。
“兄弟们不管了,照着少爷教导的战法打一次,不行再说吧!”一个家丁狠狠将盾牌顶了上去。
砰砰砰!
鬼头刀砍在盾牌上,虽然火花四溅,但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身后的家丁见状,立刻充满胆量,冲上去一顿警棍乱打。
两个黑衣人哭爹喊娘倒在地上,根本无法爬起来。
剩下的一个黑衣人正要拼命,却被盾牌后的叉子戳了一下,立刻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家丁惊喜不已,没想到几个穷凶极恶的黑衣人,竟然被轻而易举解决掉,比小解还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