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顺着他的手偏头看去,神色稍顿:“你买的?”
边说边将杯子拿过来,上面印着粉色的小猪佩奇,指腹蹭了蹭。
程昱垂眸看她:“好不容易找到当初那家店老板买的,上面的图案看见了吗?”
舒尔嗯了声。
程昱语气骄傲:“这是我亲手画的。”
舒尔仰头,他眼里亮着星星。
或许就像是舒尔说的那样。
她在长大。
如今看事情已经不再只看表面而去在意本质,可偏是这样,就越觉得程昱好像真的跟从前不一样。
像是在很用心地迎合自己改变他。
其实他也在长大。
想到这里,再对上程昱亮晶晶的眸子,舒尔勾了勾唇:“嗯,比我画的好看。”
她在门店里买了两只限量水杯,后来在diy铺子给杯身画了小猪佩奇,后来离婚那会儿,她不仅清理了所有的合照,还包括家里一切与她有关的情侣物件。
这两只杯子。
自然也被她清理干净。
程昱到底是怎么找到那店家老板,请求对方做的,舒尔并不知晓。
但这小猪佩奇,画的的确用心。
程昱眼眸闪了闪:“你也这么觉得吗?”
“对。”舒尔难得回应他,拧开杯子喝了口水。
杯子里的水带丝甜味,就着灯光去看,舒尔发现里面是红糖水,还加了红枣枸杞以及姜片。
诧异抬眸:“你这是……”
“不是说过,月经期前几天要注意保暖吗,喝点红糖水,等到时候或许会舒服些。”程昱手指犹豫的伸出,点点她的额角,“忘记了吗?”
被提醒起来,舒尔这才忽然想起。
那年她疼得厉害,被程昱抓着去找了中医大夫,号过脉,说她宫寒,要是近期之内打算要小孩儿的话,就得好好调养身子。
离开他的这几年,工作繁忙,也不拿身体当回事。
有时候甚至刻意避免回想当初的事情。
而眼下再度被提起,舒尔也有些晃神。
程昱的手在她眼前晃晃,见她半天没反应,诧异喃喃:“不是吧,这是感动了?”
“……”舒尔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心里那么一点点异样感缩回去,无语凝噎好半天,拍掉他的手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没看新闻吗?”程昱反问。
舒尔这几天忙的脚不离地,哪有功夫留意别的事情,摇摇头,下车合上车门。
程昱了然点头:“那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她翻出来看,是宴北发来的微信。
上回出了那件事情后,舒译找他谈过,内容是什么舒尔并不知晓,但那之后宴北再也没有找她聊过天,甚至连没有护好她的道歉都没有。
与其说这人不知趣,两次见面下,舒尔只觉得他更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解开屏幕,宴北:【小舒,在吗?】
舒尔抿了下唇:【怎么了。】
宴北:【我听说今晚有流星雨,你有空吗,我带你去看吧。】
看见这条,舒尔倏地抬头看向程昱的背影。
那人还不知道他准备的惊喜被暴露,嘴角带着笑,像是挺开心的。
舒尔低下头:【不了吧,我在外面。】
宴北:【那好。】
宴北:【我想了好久还是得给你说句抱歉,上次的事情是我处理不当,没想到会让你在君悦发生那样不好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还有我朋友的女伴,我也已经严厉斥责了她,真的很抱歉。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这样一段话没看完,眼前就落下阴影。
舒尔下意识将手机屏幕按向胸口,掀起眼皮问:“怎么了?”
“等会……我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程昱低声问。
舒尔没否决:“可以。”
“那你闭眼。”程昱飞快扫了眼时间,笑着对她说,“快闭上眼。”
舒尔觉得奇怪,还是合上眼。
身前的人逐渐远去,她听见车门落锁的声音,紧接着,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惊呼声。压制着心里强烈的好奇,舒尔不耐烦地拧起眉头。
“好了没有?”
程昱重新回到她跟前,嗓音低沉:“睁眼。”
应声,舒尔抬起眼皮。
与此同时程昱的手也被从她眼前移开,肩膀上扶着一只手迫使她转过身子:“抬头看天。”
舒尔下意识随着他的声音做出动作。
看着眼前景色,舒尔呼吸一滞。
密密麻麻的流星从头顶划过,深蓝色的幕布上一颗一颗极其耀眼,满天星河像是天外仙境。
舒尔无意识的上前一步,目光轻闪,红唇微张,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看见她的神情,程昱后退举起一早备好的摄像机,就着这样数年难遇的夜色作为背景,拍了张舒尔的侧脸。
看着镜头里轮廓棱角分明的女人,程昱恍然伸手,细长手指比作半颗心,女人的身影扩在心里。
舒尔仍旧沉浸在流星之中,他犹嫌不足。
最终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反手举起摄像机,拍下了极为珍贵的新合照。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甜了有没有t??t
周末快乐呀~
第33章 为她沦陷
33.
将舒尔送回舒家, 程昱开车回了剧组。
十点整,还不到全家休息的时间。
刚进门舒尔就看见阿姨给她使着眼色,舒尔偏头疑惑:“怎么了这是?”
“刚才又吵起来了。”阿姨接过她手上的包, 轻声细语:“老爷气得不行, 好在少爷在跟前劝着, 先生这会儿也正在气头上,谁都不肯服个软。”
听见这话, 舒尔瞬间觉得真真是舒家修罗场。
舒援安脾性格外温雅, 但凡动怒,必定是牵扯上原则性的问题。
她十三岁那年有幸见舒援安动过一次手, 那天他来接舒尔放学回外公家吃饭,半途中她想吃哈根达斯,非要闹着去买。舒援安一生无儿无女, 疼她大过于亲生女儿, 自然连声应下。
哈根达斯旁边就是条卖水果的小巷子,从店里出来时,那边似乎发生冲突。
舒尔小口咬着偏头去看,身穿灰色衬衣的女人站在水果摊前, 似乎被人羞辱, 她涨红了脸与其争执。
拉着她的舒援安本是一言不发,最终再看见水果摊主动手,耐不住地过去, 勾拳便挥在他脸上。
现场极其混乱, 舒尔从没见过那样的舒援安。
觉得好奇, 更是亮着眼睛喊加油。
两个保镖在她身后守着,剩下的一溜全部冲上去,舒援安将女人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舒尔回神:“因为什么啊?”
“好像是为了个女人。”阿姨一脸忌讳, 似乎也是不可置信。
“女人?”舒尔往里看。
正好对上舒译的目光,他偏偏脑袋,舒尔想走的心瞬间消散。
抬步进入走到舒老爷子跟前蹲下:“外公,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杵着拐杖用力在地上敲:“你也不问问,这满海城哪有你这样的人,什么女人你不能要,偏偏是那样的。”
舒援安像被触及逆鳞,回头:“她是哪样?”
“你看看!你看看!”
舒老爷子被气得脸色灰白,“看见你就心烦!”
舒尔张了张嘴。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卧室,客厅里留下三个人一言不发,舒译兄妹俩面面相觑,舒援安陷在沙发里一脸疲惫。舒尔看了舒译一眼,站起来坐到舒援安身边拉他的衣角。
“舅舅。”舒尔小声问,“那人是谁啊?”
舒老爷子虽说为人严厉,但很少正儿八经发过脾气,从他刚才字里行间内,以及对舒援安婚事极其操心的态度,除了那女人自身无法让舒老爷子接受,舒尔想不到别的原因。
舒援安揉了揉太阳穴,拍拍她的手:“小孩别管大人家的事情,处理好自己的就行。”
“你也是,早点把人带回家。”他又看向舒译。
舒译本就对这事没有舒尔那么好奇,应下后上了楼。
沙发上坐着舅甥俩,舒尔想了想才说:“舅舅,你还是跟我通个气儿吧,毕竟你也看见哥哥的态度了,这个家里恐怕也只有我能帮你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