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主家两位少爷的学校奖章嘛!”部下之一答。
“错,这是勋章。”保镖队长说:“而且是国家级特等功的勋章。”
保镖队长名叫黄维武,今年三十二岁,曾是军中特种兵,参与过对越战争,多次荣立国家三等功,后因伤退役。他退役后被分配回家乡的政府当了干部,职务不低,工作也没压力,但多年的战场经历,让黄维武无法忍受朝九晚五的枯燥生活,就和几个与他同样观念的战友们一起到深市发展,成立了一所保安公司,专业接收和培训退役士兵给富人们当保镖。
虽然自己只拿过三等功勋章,但他曾在图鉴中见过特等功勋章的模样,知道它是什么。
只是他的部下们似乎并不认识。
军功章不是轻易好拿的,就说他的三等军功章来历:战斗中英勇顽强,坚决执行命令,模范遵守战场纪律,完成作战任务成绩突出,或者主动掩护、抢救战友,事迹突出,有较大贡献的,可以记三等功。
黄维武这么优秀的也才拿了三等军功,他的部下们拿到的就更少了,不过大家都学习过军功章的图鉴,照理说应该知道它长什么模样。
“别逗了队长,这哪是军功章啊,和我们军中的不一样。”
“而且那两位少爷也不是军人,只是刚留学归国的大学生。”
可惜似乎学艺不精,没认出国家特等功勋章。
也可以理解,毕竟特等功勋章太少太少了,若非亲眼所见,黄维武也不相信,两名据说刚刚留学归国的学生居然能获得国家特等功勋章。但他不会认错,勋章后雕刻的字也不会写错。
“笨蛋,所以在部队时都叫你们多读点书,好好认一认。”他再度拿起勋章,不过这次是小心翼翼捧起了盒子:“仔细看看这中间的图案,像不像华国地图?旁边的图形像不像军旗?那几道镂空刻痕像不像军刀?”
经过他的解说,或者说是出于对队长的信任,部下们终于相信眼前的两枚奖章是国家级特等功勋章了。
“……但是,为什么两名大学生能得到特等功勋章?”
黄维武:“……我也不知道……”
他小心的将装着特等功勋章的盒子放回博古架:“但我敢肯定,季椽和宋冀宁两人绝对不是普通学生。”
“还用你说……”
季椽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好了,虽然新家的卧室很陌生,但因为意识里知道是自己家,因此很安心,一觉安眠到天亮。他起床时已经过了十点多,隐约听到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起床换衣洗漱后出门,在楼下客厅看到数名陌生的客人。
“缘缘,你起床了,快下来!”李书兰抬头招呼季椽,又转头对客人们介绍:“这就是我儿子季椽。”
“他长得真好看,像妈妈。”
“不愧是留学过的人,感觉气质就跟我们家儿子不一样。”
这些客人都是附近邻居家的太太,和李书兰日常关系不错,早就知道她有个在苏联留学的儿子,如今季椽回来,她们便前来探望。
季椽下楼向客人们问好,乖乖的陪坐在李书兰身边,顺便回答一下客人们对苏联好奇的询问。没一会黄燕从隔壁带着宋冀宁来了,加入太太们的闲聊大军,宋冀宁也被好一阵围观。
很快大家的目光都转到了贴在墙上的毕业证上。李书兰交往的这些太太家庭情况和季家差不多,都是早年从农村出来打拼的农民,没有多少文化知识,对大学生特别稀罕,也不觉得这么贴毕业证有什么不对——就是三观一样才能成为朋友的嘛!
提到毕业证,自然也要提到学校的奖章,李书兰把博古架上的两个盒子拿下来给朋友们一起欣赏。
太太们都一脸好奇的打量,将盒子翻来覆去:“这就是大学的奖章吗?盒子看着好贵重,大学就是不一样。”
“这盒子看着是贵,倒是奖章普通,铜的,学校真小气。”
“张姐别这么说,这又不是奥运金牌,难道还想学校用金子做奖章吗?”
众夫人说着直乐:“哈哈哈哈,要是奥运金牌,就算不用金子做也值钱啊!”
“……”在旁边偷听的保镖队长黄维武一脸崩溃。
季椽和宋冀宁倒不介意自己的特等功勋章被贬低,总比告诉家人实情好。不只会令家人提心吊胆,这事也不允许透露,两人在离开前已经被要求签署了保密文件,关于苏联发生的那些事,一句话都不准提。毕竟他们可是偷走了前苏联一整所研究院的顶尖科学家,包括专门研究核武的那批,被发现的话搞不好能引起一场小规模抢人战争了。
反正他们做那些事也不是为了这枚勋章,家人爱拿着乐呵就乐呵吧!
——然而黄维武却不这么想。
他已经快控制不住想扑上去保护那两枚被太太们鄙视“太便宜”的勋章了。
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曾经给一名老科学家当过护卫,那名老科学家研究的武器帮他们在越战中取得胜利,获得了一等功勋章。他有保护这些人和他们功勋荣耀的本能。
目前国内很少有人能拿到特等功勋章,最高都只到一等功,这已经是功绩卓著,有重大贡献的奖励了。特等功至少是将军级别以上,指挥过重大战役胜利的那种。
季椽和宋冀宁是大学生,不可能参战,据说他们是学习机械工程的,就当是搞研究的好了,那么能拿到特等功勋章,至少也得是比那名老科学家更厉害的贡献,差不多到研究原子弹那种级别了吧!
但是怎么可能嘛,这么年轻的两名大学生!
黄维武不停偷窥季椽和宋冀宁两人,想看出他们的特别之处。但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很普通的两名大学生。再看他们的家长,对孩子的炫耀也不外乎“大学生,学习成绩好,出国留学”而已,和所有普通家长的炫耀没什么不同,看不出一丁点能拿到特等功勋章的水准。
宋冀宁很快发现黄维武的偷窥,他找了个借口出门,经过黄维武身边,冷冷的说:“你,出来。”
黄维武跟出来,宋冀宁带他走到家人看不到的角落,突然转身一个错步,扣住猝不及防的黄维武将他放倒压制:“说,为什么偷窥我们?”
黄维武:“……?!!”
虽然宋冀宁的攻击很突然,但身为前特种兵,黄维武是完全有能力反抗的……他自己这么感觉。
然而他还是被放倒了,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宋冀宁的压制手法太专业,完全是军队的手段。
“你是军人?”黄维武问。
“闭嘴,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偷窥我们?你在观察我的家人,想干什么?”
“……误会了,我没有恶意,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闭嘴,回答。”宋冀宁改变手法,加重力度。
“……”这是军中的审讯手法,黄维武确认了,宋冀宁是军队的人。
第190章 不得探究
其实黄维武有的是方法挣脱宋冀宁,但这就真需要动武了,不说宋冀宁是他的雇主,就冲着那枚特等功勋章,他也下不去手啊!
但是宋冀宁固执的不放开他,黄维武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没办法,脚上用力一个后踢,同时反手一击挣脱开来。
他用了真力,正常来说,宋冀宁应该会被放倒,但他只是后退几步,居然又逼上来。
黄维武不再退让,与宋冀宁打起来。
此前他早已从雇主家的日常唠叨中,侧面了解宋冀宁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黄燕有说过他中学时喜欢打架斗殴,但从他的重点高中,大学,留学的人生轨迹来看,黄维武勾勒的是一个头脑聪明,成绩优异的大学生形象。
然而,显然并不是。
刚才控制住他的军方手段,以及此时与他不相上下的对战实力,可不是一名大学生该有的。
“我才想问,你是什么人?大学生会军事博击?”
“与你无关,为什么偷窥我们?”
因为感觉小宋哥不对劲而跟来看情况的季椽:“……你们在干什么?”
打得不相上下的两人终于停下来,宋冀宁跑过去护住季椽:“缘缘,报警,这保镖心怀不轨。”
“别别别,误会误会……”黄维武说:“特等功勋章!”
“你们摆在客厅的,是国家特等功勋章吧?我只是好奇,你们两个学生为什么能拿到这枚勋章?”
这事他们连父母都没说,自然不会告诉一个陌生人。虽然这名保镖队长除了偷窥观察他们外也看不出恶意,但宋冀宁还是不放心,离开家打了个电话。
不久后宋洪成来了。
宋洪成是宋冀宁亲大伯,还是将他亲自送到苏联的人,因此当时宋冀宁和季椽在苏联相继失踪时,他还参与了搜救行动。后期将他们偷渡回国也有他的工作,只是他负责绑架苏联科学家,没机会与两人见面。
这会儿他完成了工作,正好来看望两人,又突然从内部通讯接到宋冀宁的求助,就顺便将黄维武的资料带来了。
从资料显示的情况,黄维武并无可疑的地方,当听说他在询问特等功勋章时,宋洪成倒觉得正常,不问才奇怪。但之后为了不让他再探究,宋洪成还是稍微将黄维武叫出来警告了一下。
突然被前来拜访的客人叫出门,并警告他不得再探究季椽和宋冀宁两人的事,黄维武有点懵。他其实并没有探究雇主隐私的爱好,只是因为特等功勋章才忍不住关注而已,此时被人特意警告,军人的本能反而觉得里面有文章:“从你的气质来看,你似乎也是军人,那你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何况是……那么年轻的两名大学生。”
“收起你的好奇,那不是你该知道的。”
黄维武也被说得动了火气:“哦?你凭什么命令我?就算你是部队的长官又如何,我早已退役,不归部队管了。”
宋洪成默默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这个可以吗?”
黄维武:“……能最后问一个问题吗?”
“说。”
“宋冀宁和季椽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连国安部的人都听令于他们。
“我侄子。”
“呵……”黄维武不信,就连宋洪成这名字,他此时都怀疑是假的,是为了编造身世而起的罢了,国安常这么办事。
至于宋冀宁和季椽究竟有什么身份,他再好奇也不敢探究了,国安部都出面要保护的人,他哪里敢探究原委。
只是事后他默默提高了两位雇家的保护和防御等级,令部下们疑惑不已。
“队长,最近季家要发生什么事吗?”
“s级防御等级,是指主家有可能遭遇槍击或绑架危险,队长,有这样的动静吗?”
“最问这么多,按照s等级保护雇主全家,尤其那两位少爷就好。”
“是!”
宋洪成从来没有出现在季家和黄燕跟前过,但两家家长都知道他的存在。
宋冀宁的父亲,渣男宋学成的大哥。虽然黄燕与宋学成是对簿公堂将他送进监狱的仇恨关系,但宋洪成的立场是完全站在黄燕这边,支持她控告弟弟重婚罪的行为。
当年宋学成坐牢后,宋洪成原本有能力将弟弟捞出来,但看到宋冀宁后,他就放弃了。
宋冀宁很优秀,他担心出狱的弟弟影响到宋冀宁的学业——如今宋洪成更是万分庆幸自己当年的决定。
黄燕从儿子的口中听说过这位大伯的存在,知道他曾多次关照儿子,也就将他当成一名远亲招待。
宋洪成来了之后,李书兰去打了个电话,不久便有一辆皮卡车开过来,下车的是两名身穿工服,二十多岁,绾着头发,年轻干练的女性:“李姐,你找我们什么事?”
李书兰将她们领到隔壁的黄燕家:“招娣,来娣,看看谁来了?”
两人看到坐在客厅中的几人,惊喜的叫起来:“缘缘,冀宁,大伯!”
季椽愣了愣,才想起他们是宋冀宁的堂姐,几年不见,此时的她们已完全没有了当年乡下姑娘的紧张羞涩。他笑着对两人打招呼:“招娣姐,来娣姐,好久不见,你们变漂亮了。”
“缘缘还是那么可爱!”两人真的没有一点过去的紧张羞涩,热情的扑过来完成当年就想干的事——抱抱可爱的季椽,顺便撸撸毛和捏捏脸。
“喂喂!”宋冀宁不满的拉开她们:“别欺负缘缘。”
“哈哈哈,冀宁还是老样子,护缘缘跟护小女孩似的。”
“你们仍旧整天粘在一起吗?以后要怎么处对象?”